“谢谢,可是你不冷吗?”
“没关系。”
脚下的影子徐徐晃动,就这样缓缓地靠近医务室,不一会儿就闻到了药水味儿。她脚步放缓,一对狡黠的小眼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仿佛偷了瓜的猹,在地里左顾右盼。
“你怎么了?不上去吗?”我看着她颤抖的脸颊疑惑不解地问到。
“没……没事。我只是闻不惯消毒水的味儿,你自己上去吧。”
“好!”
我趔趔趄趄地摸上楼梯,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呛得人头晕目眩。药效来得很慢,我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好久,一阵清凉才缓缓透入脑中,肆虐的晕涨感渐渐被扑灭。
刚进教室,老师端坐在讲台上静静地修改课件,寂静的教室里只剩鼠标声和沙沙的写字声在回响。我揉了揉酸痛的屁股,慢慢坐在凳子上,心里一阵烦闷。时间慢悠悠地流淌,一下自习,学生们便像潮水一样涌出教室。
我习惯性地望着高仪,清亮的眸子像夏夜的星空一样斑斓璀璨,慢慢抚平我的躁动。
我悄悄走到他旁边,怯生生地问:“你还不走吗?”话音刚落,他便抬头望着我,我和他对视了几秒,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哦,我见你没走,所以在等你。”
“等我?”
“对啊,我见你没买药,我随身带了一板扑热息痛,吃了再走吧。”
苦涩的药片混着热水难以下咽,在喉咙处停留了许久,差点呛了出来,心里却甜滋滋的。
一轮皓月从云里悄悄探出脸,将皎洁的月光挥洒下来,给城市盖了一层银纱。路灯抛下昏黄的光线,稀疏的人声里,我和他并排走着。那天雨夜刚过去不久,仍历历在目,盈盈笑语仿佛还在耳畔流转,但这次我却没和他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走着。
苦闷、迷茫、疑惑,像潮水一样拍打着心头,身体细微的变化引得我一阵慌乱。那时的年纪,我不知道喜欢是何样的感觉,只是他嘴角泛起的微笑会在我心里漾起春水般的波澜,即使那不是因为我。他容貌本不是极美,耳朵娇小玲珑,不似魁梧的男子汉一样耳廓方正,但还是越看越美,就连原来碍眼刺目的食痣也慢慢变得俏皮可爱。一直空落落的心里仿佛突然住进一个小小的人,一点一点占据我的思想,温柔的点点滴滴时不时在心头回荡,像蜜糖一样滋润。
直至后来,我才明白,那从来就不是甜蜜的糖果,而是枷锁,沉重地桎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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