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挺宽敞,里面摆了四张床并几个柜子。
有三张床上放了被褥,显然是住了人的。
“林寒,你便住在这里,恭房就在后面,洗漱的地方,也在那里。跟你同屋的这几个师兄,都是和你年龄相当的,他们来比你早,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们,亦可来问我。”
林寒又再次作揖谢过齐娘子。
这时,前面传来了孩童们嬉笑的声音。
齐娘子笑着道:“下课了,我领几位过去。”
林阮赶紧将被褥放在了那个铺上,转身跟着齐娘子往前头院子去。
张秀才是个四十出头的瘦弱男子,皮肤白净,留着一把胡子,书卷气浓重,气质温和,但那些学生一见到他,态度都十分恭敬,想来也是个不失严厉的先生。
双方见过礼,张秀才便问了林寒几个问题,除了常规的一些姓名和家庭情况之外,他又问了一句:“为何想来读书?照实回答,不许说谎。”
林寒神色一凛,眼神里净是坚定,“因为我想变得有用,可以保护我的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林阮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小屁孩儿不是一向挺机灵的吗?怎么这会该自吹自擂的时候,竟然把最原始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可都是相当自命清高的,哪个读书人张口闭口不是家国天下,抱负情怀的,这孩子倒好,只是想保护家人,过好日子。
也不知道张秀才听了之后,会不会大失所望,然后不肯收他?
张秀才神色不变,但语气却严厉了许多,“我再问你一遍,为何想来读书!”
林寒看了他一眼,神色里有些紧张,拳头也不由得握紧了,但还是昂着头大声说道:“我想变得有用,可以保护我的家人,让他们过好日子!”
林阮已经做好重新给小屁孩儿找学校的准备了。
谁知那严厉的张秀才神色猛地一松,目光里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满意,朝着齐娘子吩咐了一声,让她带着林寒进教室里找地方坐下。
等林寒走了之后,张秀才笑眯眯地说道:
“倒是个心思坚定的,不错。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不会轻易动摇,将来是个干大事的料。这个学生,我收下了,并且会重点栽培,以后你们家里人,可不要心疼。做学问可不是个轻省事,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想要学出个名堂来,那必定是要竭尽全力的。”
林阮实在压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先生难道不觉得他胸无大志吗?”
“胸无大志?我并不这样认为。志向不在大小,而在于坚持。与其盲目立下所谓的大志向,倒不如坚守本心,始终如一。这样的本质远比那些好高骛远的志向更重要,也更能做到有志者,事竟成。”
林阮听完之后,豁然开朗,十分佩服地对着张秀才恭身行了个礼。
“先生大才,小女子佩服。”
把林寒交给这样开明通透的先生,她真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哪怕林寒学不出个名堂,至少也能跟着学会不少做人的道理。
张秀才抚了抚下巴上的胡子,谦虚一笑,“当不得大才,不过是看得多了,悟出这么个道理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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