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你们留在这里是为了当兵?”
此话一出,一直闷声不开腔的简虎像是磁铁一样凑了过来,顶着一对炯炯虎眼对着陈大哥看。
“大哥,你这反应也太大了些,哈哈哈。”
陈大哥乐呵呵的,一把拉着简虎坐下,开始絮叨起他的长官徐戍来了。
徐戍自从跟着亲爹来到西疆之后,徐安那家伙就把自己的亲儿子给丢下了。自己作为将军的参领留在左右,刚到大哥手下时,徐戍就是一名普通的兵。
大哥治军严明是出了名的,刚开始的时候压根没给徐戍好果子吃,不过那小子也硬气,咬着牙渡过了三个月的训练期,没想到刚正式入伍,就遇上战事,手臂中了一箭。
本来倒是没什么大碍,徐戍那傻蛋却仗着自己年轻没有好好休养,伤口发了炎,高烧三天不退,人都快没了,可就算这样,徐安那‘老家伙’愣是问都没问一句,也是坐实了铁石心肠的名声。
徐戍痊愈之后,就跟着我大哥了。走哪跟哪的那种,但陈大哥说他这么做却不是出于敬佩,而是想取而代之。得,这才多久没见,我都不知道昔日那个跟屁虫男孩竟然长了这么肥一颗胆。
陈大哥说起自己的上司,活像安利自己爱豆的狂热粉丝。什么出身将门却没一点世家的臭架子之类的,还有年轻轻轻就礼贤下士啦,最为他所称道的是徐戍从军一年不到,已经做到副长官这种正七品的头衔。
我不得不承认,徐戍这晋升之路算是坐上火箭了。但是要说他是什么世家之子,这帽子确是扣得有点高。
“你们要实在想从军,倒是可以在郡守那里报名挂个巡逻兵的名号。一旦前线战事吃紧,说不定就能被抽调到徐大人的手下。”
说至此处,陈大哥有些自豪地拍拍自己胸脯,表示自己起初就在别的郡当巡逻兵,还是多亏了自己长官慧眼识人,这才被编入到了徐戍的亲卫队。
待送走了‘话匣子’陈大哥,简虎是真坐不住了。拉上我一起去郡守衙门报了名。
陈林自此成了铁匠铺的常客,还有每日同他穿一条裤子的胡安平,于是我又有了两个干哥哥,天天被人小弟小弟的叫,本名倒是没怎么用了。
常住西边的居民清楚,当夜风拍得门山响时,秋天就到了。莫干郡的居民最不喜欢秋天。因为:‘秋风吹,夜马肥,戎笛声声催泪,男儿去不回。’
莫干郡有哪家的小孩一不听话,总会被长辈以一首歌谣告诫:
儿啊儿,你看那绿原阔无垠,望不见家乡在哪边
儿啊儿,你看那水清草叶新,不知道爹娘心系谁
儿啊儿,你看那夕阳无限美,看不见归人空洒泪
风儿萧萧,风儿萧萧
那被催肥的战马,何时会悬蹄于你的床边。
秋天,是战乱的季节。如果要说这首传唱多年的歌谣是莫干郡居民字字血泪的话,那今年多了范家军镇守的莫干,会不会是另一副光景。
立秋之后,风凄雨紧,郡守征兵的告示一发,无数男儿纷纷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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