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王彦章父女昨晚所在的那幢高宅,宾主落座之后,孟明拱手说道:“王盟主天刚破晓便来到弊庄,想必是连夜赶来的吧?如此匆忙,不知王盟主所为何事啊?”
王彦章朗声笑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此来确有要事和孟庄主相商啊。”
孟明正色说道:“王盟主这话就见外了,您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但有差遣尽管开口便是,我红云山庄全庄上下定当惟命是从!”
王彦章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开门见山有话直说了。日前听闻真宁公主所说,云啸天无故扣留了一个姓安的江湖后辈,据闻当时孟氏昆仲也曾在场,不知可有此事啊?”
孟明闻言,心中一阵冷笑,心道:“这老匹夫果然是为了安继业而来,只是听他这话中之意似乎还不知道这安继业已经是我红云山庄的‘座上客’了。只不过,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跑到我红云山庄了?这事可得先问个明白才是!”
想到这里,孟明说道:“确有此事。那日正逢云啸天老前辈七十大寿,我兄弟五人前去拜寿。寿宴之上,也不知云家怎的和那个姓安的就起了争执,后来竟然动起手来了。那姓安的虽然是个无名后辈,武功倒也颇为高强,云家满门竟然无一是其对手。念及云家和我红云山庄也算世交,迫于无奈我兄弟这才一起出手将那姓安的小子一举擒下。不过事后我兄弟五人便返回了红云山庄,至于云家后来怎么处置了那姓安的小子,在下着实不知实情了。”
王彦章心道:“这孟明果是奸滑之辈,若非我已知道实情,还真能被他糊弄过去了。”心中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道:“孟庄主有所不知啊,那真宁公主最是刁蛮任性。也不知和那姓安的小子有什么关系,竟然闹到圣上那儿去了,非要缠着圣上下旨营救这个姓安的小子。可是谁人不知云啸天的大儿媳便是我们梁国太祖皇帝的长公主,如此强硬的后台便是当今圣上也着实不愿意招惹啊。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真宁公主这一关也着实过不去,无奈之下只好让老夫出来走一遭随便应付一下差事回去糊弄一下就是了。”
孟明故作恍然大悟状,说道:“原来如此。只不过既然是应付差事而已,王盟主怎么不去云家反而不远千里的跑到我这红云山庄来了呢?”
王彦章笑道:“因为老夫出行之时,圣上又为老夫口谕了一道密旨。此刻晋军大举屯兵于晋梁两国边界,大战一触即发。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啊!圣上明面上是派我来解决姓安的这件事,实际上却是要我趁机广邀江湖英雄为国出力。否则的话,单凭区区的一个姓安的江湖无名之辈,又怎会让老夫亲自出马呢?这姓安的是死是活莫说跟老夫无关,便是当今圣上也着实无心顾及。只是当时真宁公主从云家离开之时大嚷大闹,圣上深怕因为这么一个无名之辈寒了天下英雄的心,因此才让老夫先来孟庄主这里安抚人心来了。”
孟明至此终于明白了其中原委,朗声笑道:“劳烦圣上费心,劳烦王盟主费力了!区区小事却让圣上和王盟主如此挂念,我等心中着实有愧啊。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圣上正值用人之际,我红云山庄誓效犬马之劳!”
王彦章看到此举果然奏效,已经打消了孟明的疑虑,心道:“索性已经这样了,不如再给你点甜头吧!”于是正色说道:“孟庄主深明大义,实为我辈楷模!圣上说了,但凡江湖中人肯为朝廷效力者皆可封为将军!如果能够取得李存勖的人头,更是赐其为潞州节度使一职,尽辖李存勖曾经的地盘!以孟庄主的武功,试问这潞州节度使一职舍你其谁啊?到时候你我不仅一殿为臣,孟庄主更是雄霸一方的节度使了!哈哈哈!”
王彦章一番话直叫孟明心动不已。因为孟明也知道杀了李存勖便能被封为潞州节度使并尽辖李存勖地盘之事确有其事!当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让老六孟旭深入山西腹地加入了恶龙岭,目的就是为了伺机下手。此刻王彦章再提此事,那就证明王彦章此次确实不是冲着安继业而来,而是真的是朝廷急需用人了!若是真能成为雄霸一方的节度使,那时候还要这劳什子的《太玄神功》又有何用?想到这里,孟明一激动险些便说出了安继业的下落。
稳了稳激动不已的情绪后,孟明拱手说道:“什么潞州节度使这些事晚辈想都不敢想,只是这报效朝廷之心却是我等最大的心愿。若真能有幸与王盟主一殿为臣,到时候少不了王盟主的大力提携了!来来来,王盟主一路奔波想必还没用过早点吧?咱们边吃边聊!”
说罢,便招呼下人准备早饭,饭桌上一番闲聊自是不必多说。
……
这边王彦章安抚孟明已然奏效,那边王茹也早已有所行动了。
孟明兄弟列队欢迎王彦章的时候,王茹发现红云山庄的戒严果然松了不少,只是在那片平房又加派了不少人手,这一下更是坐实了这里便是关押安继业的所在了。
看着房子周围那十三个不断走动的红云山庄的门人,王茹眉头一皱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伸手从屋顶掀起一片瓦片,运力捏成无数细小的碎块尽数握在双手之中。瞅准了孟明等人将王彦章迎入脚下这片高宅之后,一众列队迎接的人等四散走开场面纷乱的瞬间,王茹一提丹田之气纵身飞向了那片平房!
人犹在半空中,双手一扬使出一招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将手中的瓦砾尽数打向平房周围巡逻的那十三个人!这十三人此刻已经发现了王茹,正待发声呼喊,忽觉身上穴道一麻,十三人登时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便在此时,王茹已经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一般轻轻地落在了平房的门前。
王茹看了一眼这十三个被封了穴道的红云山庄的门人,也不理会他们,任由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推门走进了屋内。刚一进屋,王茹便感到三股凛冽的劲风分从左右和正前方袭来!原来为了以防万一,孟明规定凡是进入屋中之人必须先说出暗号才行,否则擅入者无需过问缘由,埋伏在门口两侧和门前的人当场砍杀便是!
好一个王茹,面对着突然袭来的三把钢刀竟然临危不惧,身形一闪猛地一冲,迎着当面砍来的钢刀冲去!冲出的瞬间,已经伸手抽出了斜背在后背的镔铁长枪,一招灵蛇出洞“噗”的一声洞穿了那人的胸膛。
便在此时,左右两侧的钢刀堪堪贴着王茹的后背砍过。躲过身后两刀之后,王茹也不回头将枪杆横在脖子上一转,枪头顺势自右向左向后急速横扫而过,只听得两声闷哼,埋伏在门两侧的二人颈中先后被锋利的枪头扫过,霎时间咽喉处鲜血直喷,捂着伤口软软的倒在地上抽搐着,眼见着不能活了。
料理了三人之后,王茹轻呼一口气,转身将房门关上。霎时间屋内一片漆黑,原来为了掩人耳目,屋中所有的窗户全部都被厚厚的牛皮纸一层层的封死,外面的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分毫。
王茹正待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忽然感到一片密集的微风袭来,心知是暗器,来不及多想手中长枪一转舞的如同风车一般,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只听得一阵密如骤雨般的叮当急响之后,这些暗器被王茹手中长枪尽数打落。虽然屋中漆黑一片目不见物,但是王茹已经估算出了暗器射来的方向,挺枪一闪向来处刺去!一枪刺出之后,王茹隐约听到一阵衣襟带动空气发出的破空声,心知对方已经离开了原地。手腕一抖,寒芒一闪枪出如龙紧随而至,“噗”的一声已然将对方钉在了墙上!
一招得手之后,王茹身如渊渟岳峙一般稳稳地站在当地,仔细的感觉了一遍周遭的环境,只听那个被钉在墙上的人的伤口处不断地滴落的鲜血发出阵阵滴答声,除此之外再无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掏出火折子点亮后,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屋内的环境。借着火光,确定屋内除了这四个死尸和自己之外再无他人后,王茹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王茹发现自己握着火折子的右手黏腻腻的,定睛一瞧这才发现火折子上竟然沾满了殷红的鲜血,左肋也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方才王茹虽然及时的打落了那蓬暗器,但是还是有一枚钢镖穿过了长枪的间隙射中了王茹的左肋!也亏得当时王茹应变及时,长枪多少扫中了这枚钢镖的镖尾,改变了钢镖的路线并且减缓了钢镖的力道。否则这一镖即便没有射中王茹的心脏,也会直接射穿王茹的左肋!
王茹忍着剧痛,咬牙将射入左肋深达寸许的钢镖一把拽了出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稍作休息后,起身点亮了桌上的一支蜡烛。借着烛光,王茹盯着屋中四具尸体,回想起之前的局势这才感到凶险万分,心中想道:“这四人的功夫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了,若非自己技胜一筹,恐怕躺在这里的便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王茹起身挨屋寻找安继业的下落。这间屋子并不算大,里里外外不过六间房间,片刻之后王茹已经尽数看完,却根本没有发现安继业的下落。王茹颓然坐在一张椅子上,心中极为失落。想不到费了这么大劲儿,竟然扑了个空!
便在此时,王茹忽然感到脚下地板一动,心知地下另有乾坤,急忙纵身跳在椅子上,蹲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脚下的那块地板。果然,片刻之后,那块地板竟然从下面掀了起来,一个人背对着王茹从地板下的洞口探出身来。
借着烛光,那人一眼便发现屋中情况有变,正待呼喊忽然觉得后颈一紧竟然被人生生的拎了起来!随后只觉得后心一凉,一件尖锐的硬物已然刺破了他的衣服紧紧地抵在了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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