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从一轮又一轮的阴谋陷害当中活下来,习得种种阴暗手段,我便会以恩人之姿出现在她的眼前,夺得她的好感,取得她的信任,进而成为她最敬重、最信任之人,而后操控她,使她彻底为我所有!”芳宜眼中光芒愈发明亮,仿佛看到了眼前这仇人之女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情境,脸上洋溢着一阵快意。
唐松年袖中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握紧,努力压制着不停颤抖的身体,死死地咬紧牙关,免得控制不住自己,从而将眼前这恶毒妇人撕成碎片!
“对了,我还会让她学只有青楼女子才会的房中术,教她一切勾引男人、讨好男人的手段!然后把她送入宫中,让她去迷惑赵氏逆贼!”
“这么一个尤物,又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一定可以把赵氏逆贼迷得神魂颠倒,从而对她千依百顺!”芳宜脸上尽是疯狂的快意,越说越欢喜,越说便越是觉得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才是现实。
她成功地培养出一条美女蛇,这条美女蛇彻彻底底为她所用,不敢违逆她的话,唯她马首是瞻。
唐松年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却是频频跳动着,却还是平生最大的忍耐力按捺着,强迫自己不去打断她的话。
“我相信,打小便见识种种阴私手段,经历无数阴谋陷害的她,一定不负我之所望,在后宫当中厮杀出一片天地来!”
“待她在后宫站稳了脚跟后,我便会让她慢慢通过赵氏逆贼插手朝政,一步一步掌控朝堂。”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望向早已难抑怒容的唐松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对了,唐大人对赵氏逆贼忠心耿耿,又怀一腔忧国忧民之热忱,必然不会放过此等迷惑君王,意图祸乱朝纲的奸妃,到时候父女相残,哈哈哈哈,父女相残,父女相残,父女……唔唔唔……放、放开,放开我……”
她得意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喉咙突然被人死死地掐着,那人力度之紧,掐得她根本透不过气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怕死,被囚的这几年也一直想方设法寻死,可如今死亡真正逼近时,她却害怕了。
死亡的恐惧迅速卷席而来,她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把掐着脖子的那双大手拉开,可根本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唐松年眼中溢满了杀意,‘父女相残’四个字就如同一把钝刀,在凌迟着他的心脏,让他的理智几乎全失,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个罪魁祸首,杀了她!
在芳宜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暗暗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之气把他激怒时,从而惹来杀身之祸时,脖子上的力度终于缓缓地松开,而后她被人重重地一把推开,直把她摔得眼冒金星,几乎昏厥过去。
“咳咳咳……”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时发出一阵阵咳嗽声。
原来死亡竟是那样可怕之事……
唐松年余怒未消,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望向她的眼神依然充满杀意,让仍在拼命调整呼吸的芳宜背脊一寒,连滚带爬地缩到角落处去,全身戒备,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我还以为长公主殿下亦如你那些手下一般,是块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硬骨头。如今看来,竟是我看走了眼!”唐松年冷笑。
芳宜愈发把自己缩作一团,又恨又怕地望着他,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就怕又会把他激怒,真正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经历方才那一遭,她才深深地体会到,活着竟是一件再好不过之事。
忽地见唐松年朝自己这边迈出一步,她吓得愈发颤栗起来,想要离眼前这个化身地狱恶鬼之人远一些,可四脚早就已经脱力,根本移动不得。
“你、你想做什么?!”
唐松年一直行至离她一步之遥才停下脚步,眼神阴鸷,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不发一言。
虽是如此,却吓得她愈发抖得厉害,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上了一般,下一刻这猛兽便会扑过去把她撕成碎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头猛兽最后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额上更是布满了冷汗。
待心中无边的恐惧渐渐消去后,她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哭着哭着,她却又笑了起来,时哭时笑,似哭似笑的声音一直在屋里飘落着,久久不散。
而这一切,唐筠瑶并不知道。
五公主成功产下麟儿的喜悦维持不过几日,唐淮周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挑了一个贺绍廷不在府里的时机前来接她往畅听楼见芳宜。
“你要紧记,那毒妇虽说长年累月被灌药,四肢无力,很难攻击人,但是你也不可掉以轻心,莫要离她太近。”去的一路上,唐淮周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了,你放心。”唐筠瑶点头应下。
“还有,囚禁她的那间屋子,能够清楚地听到外头的声音,可外头之人却听不见屋里发出的声音。当然,我也会陪你一起进去……”
“不,你在门外等我便是,我一个人进去,有些话,我想单独与她说。”唐筠瑶却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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