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真身形一闪,出现在嵩山派一人身前,不待他反应,并指一点,将他定在原地。
手掐法诀,法力波动,气机感应,追根溯源。
众人只见那嵩山弟子身边幻影起伏,又不断幻灭。一个又一个身影浮现,又消失。甚至有人在其中看到了自己。
突然那嵩山弟子身旁的身影定格在了其中一个。虽然只是幻影,也隐约可见其自有一番威严气势,自是不凡的人物。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身影,低声道:“左盟主。”
李道真目光如电,气机感应,一道虽不熟识,但也绝不会忘记的气息映入心头,不由轻笑一声:“找到了。”
手诀变幻,步行法迹,口诵真言。“同界同光,源果因生,借日显形,诛!”
顿时,虚幻的身影真实了几分,又忽然破碎。同时,不知身在何处的左冷禅,忽然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李道真看向刘正风,问道:“他是不是叫左冷禅?”
刘正风恭声回道:“正是。”
李道真再道:“那就不算冤枉人了。”同时,又是一指点出,气劲分化,竟是同时洞穿在场所有嵩山弟子头颅。
既然都是“江湖好汉”,那灭杀全部就也都不算做错。也不用说什么有人初入江湖,李道真至今仍然记得一句话:“大雪崩塌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既然自身立场坚决,又何来疑虑,何必迟疑!
在场众人早被李道真的气势手段震慑,不敢与之正视,然而此时见他大开杀戒,手段竟是与之前那“林平之”无比相似。
有些人终究是心中好奇,仔细看去,只见场中的人容貌虽非前日之人,但也有五分神似,一身飘渺气质更是无比相近。
各自心中有数,此人既使不是林平之,也与那林平之之间有些必然联系。
那林平之杀余沧海众人是因福威镖局被灭,此人诛杀嵩山派众人又是为何?
看他之前所为,似在寻那左冷禅,如此手段,已是常人难以解释。以后行走江湖,要小心了!
不过这世上,真的有仙吗?
李道真不理会众人如何想,此时看向刘正风,神识扫过藏身屋顶的曲洋,心头一动,想到了故事中的琴箫合奏之曲。
刘正风见他又看向自己,心中一寒,硬着头皮恭敬道:“但有何事,还请仙人吩咐,在下一定办到!”
看着刘正风恭敬畏惧的神色,李道真一愣,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良善的笑容道:“小刘啊,你方才说当今之世,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你那曲大哥。而按孔吹箫,你也不作第二人想。”
“我对此深感兴趣。”
“再者,今日再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全家性命,你与那曲洋合奏一曲如何?”
说着,伸手一抓,刘家屋顶破开,被李道真抓出一人来,众人看去,有认得的人惊疑道:“曲洋!”
李道真将曲洋放到地上。也不理会他人如何,说道:“怎样?小刘,老曲,若是今日不合适,我也可以再待几日。”
刘正风看向曲洋,曲洋正色恭声道:“仙人今日解我刘贤弟危难,曲某无以为报,唯有真心付之一曲。”说罢,看向刘正风。
刘正风连说:“好,好。今日我刘正风该以琴箫表述心志。”亲自进屋取出一琴一箫。
刘,曲二人席地而坐,静下心来,琴萧声起。
琴韵优雅,洞箫动人。二者似一问一答,高低相和,更是连绵不绝,荡气回肠。奏至高潮,更是极尽变化,抑扬顿挫。
琴萧声中,有山高水长之雄奇,有江湖争杀之快意,更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良久,琴箫止息。
一众江湖人皆被音乐声感染,沉浸其中,犹自未知。
回过神来,各自心中复杂,暗自叹息。
李道真抚掌而笑:“好,好!此曲不愧汝先前之傲,可称当世绝巅。”
“吾亦有一曲送与江湖诸君!”
说罢,拂尘一场,造化天地万物,一古琴竟无端化出。
紫蕴流转,八音齐鸣。非是如先前拂尘长剑般法力化物,而是真仙法则动,真正造化而出。
琴音流转,正气浩然,更有无边傲气,虽是几番起伏,不改其志,更添几分浩瀚!
正是霹雳布袋戏中曲《绝代剑宿》。
古岂无人,孤标凌云谁与朋。高冢笑卧,天下澡雪任琦行。
古岂无人,意行千里论春秋;山月笑卧,孤标尘外一剑宿。
李道真法力流转,紫气浩荡,更添三分气势。
良久,曲止,声熄。
李道真长身而起,足踏虚空,竟是凭空而上,飞身九重青冥。徒留狂然诗声响彻云霄:
“龙云九变江山小,剑出无我,顺逆同流。
古今谁人堪伯仲?江湖笑傲,道气千秋!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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