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墨亭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讷讷道:“他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
王肖适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世间的人,大多也都是这样想的,他只是继续说道:“那女子是爱极了他,卑微地恳求,就算入府为妾,哪怕为奴为婢,她也想要待在他的身边。可那秀才绝情至极,直言这女子的存在便是他的污点,叫她快快离开。那女子绝望离开,多年希望一朝成空,穿着一身她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大红嫁衣,绑上秀才给她的那箱银钱,投河自尽。”
“她倒是刚烈。”吴墨亭感叹了一声。
“那女子执念太深,死时又逢新月之夜,又从头到尾着红衣,魂魄化而为鬼,飘荡到了那秀才家中,谁知那秀才正在迎娶名门淑女,她伤心至极,可仍然没有伤害他,只是趁他独处时现身,问他当年可曾有一丝一毫爱过他,或者没有这世间公理,这大众偏见,他是否会迎娶她。那秀才以为她是还不死心前来纠缠,用一副厌烦透了的表情告诉她,他从来没爱过她,一切不过是他为了赶考路费,不得已而为之,她们这些欢场女子,岂有真心,岂能清白,他甚至后悔当年认识了她。即便她死,他也完全不会在乎。”
“他也太狠心了。”吴墨亭不由地说道。
“这话终于刺激到了那女子,她化作厉鬼,让秀才一家上下七八十口一夜惨死,可她自身也被怨气吞噬,慢慢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永远地徘徊在她的伤心地,不断害人杀人,不断重复她自己的噩梦。”王肖适声音渐低,终于讲完了这个故事。
“世间公理。”一直保持沉默的陈离突然嗤笑了一声,那声音冰冷刺骨,满含嘲讽,甚至,带着一丝刻骨的怨毒。
“阿离姑娘?”王肖适印象中的陈离,永远是清冷寡淡,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外放,也不知是这故事让她想起什么事,或是,什么人?虽然她不过是嗤笑一声,可是他却从中听出了极其浓烈的情感,她不过十五六岁,又自小养在陈家几乎没有与外界接触。唯一亲密的异性也是性子极其纯良的陈曦,何来这样深又这样怨的感情?
陈离看着王肖适,语气全然不似平日那般寡淡,只觉得充满讽刺,“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为谁解脱,她想杀我,我就顺手杀了她。”
一旁的吴墨亭一时不敢开口,只觉得今日的陈离似乎很不对劲,难道,她被厉鬼缠身了?
王肖适倒是有些激动地反驳道:“不!阿离姑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本就善良,这不是什么值得丢人的事情!”
“呵。”陈离冷笑一声,“我只是不喜欢杀人,可别人杀我,我从不手软。”这么说着,她扬起手中马鞭,狠狠抽了马儿一下,马儿痛苦地嘶鸣一声,迈开四蹄,飞奔起来。
王肖适与吴墨亭一惊,顾不上多说,赶紧驱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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