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奔逃出很远,踏歌仍然有些惊魂未定,他背负着身受重赡乘疾,一口气不敢松,几乎是在燃烧生命一般地消耗妖力,一路逃离了东境。
找到一处隐秘的山洞,踏歌心翼翼地将乘疾放下,又取来新鲜的泉水,口口地喂于乘疾,同时不断燃烧妖力为乘疾治疗伤势。在泉水的滋润之下,乘疾渐渐恢复了意识。
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乘疾终于清醒过来,“我们在哪?”
“大人,我们已经离开了东境,此刻正在吴家的地界。”踏歌答道。
乘疾闭眼沉思片刻,开口道:“回去。”
“什么?”踏歌大惊,“大人,我们侥幸逃过一劫,此刻您身受重伤,如何还能回去啊!”
“回去!”乘疾怒道,他这一动怒,又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立刻催动妖力修复内伤,一股黑气自他身上盘旋而出,半晌之后,乘疾只觉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已然从他嘴中喷出。
踏歌立刻就要上来用自己的妖力继续帮助乘疾疗伤,乘疾一摆手制止了他,但吐血之后,他的脸色显然恢复了许多。
“大人,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回去?”踏歌不解地追问道。
“姗姗。”乘疾平静地吐出了两个字,“即便我倾北境全境之力,也不是冷家的对手,听闻冷清重又露面人前,他从前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我就算肯苦苦哀求,他也不会理会。只有君霖,一直与仙界保持往来,只有他出面,才有机会救回姗姗。”
“可是…君霖真的会帮我们救回姗姗姐吗?”踏歌迟疑道。
“他一向假仁假义,自诩代表妖界,不会不理会。是我方才大意了,本想联合血娘子挫一挫他的锐气,不想将军府竟然还藏着能让血娘子现出本体的高手。我若一早肯卑躬屈膝,也不至如此。”乘疾言语间,颇为懊恼。
“大人,您与君霖同为一境之主,怎,怎能对他卑躬屈膝。”踏歌一想起自家大人要对他人卑微,便十分激愤。
“为了姗姗,这点事算什么。”一向凶恶的乘疾,在提及姗姗之时,脸上竟现出十分柔软之色,“姗姗,她还活着,我就知道她一定还活着。”
“是,这么多年来,大人一直没有放下,连我都以为姗姗姐已经……”踏歌语带欣喜,“如今知道姗姗姐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大人,不如让我回去吧,无论如何哀求,我都会求得君霖去营救姗姗姐的。”
“不,不是我亲自恳求,君霖不会愿意与冷家作对的。”乘疾断言道。
“可是…”踏歌还想再劝。
“不必再,我意已决。你修整片刻,我们就返回东境。”乘疾已然下定决心,在他漫长的生命里,姗姗是他唯一的珍宝,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回姗姗。
而此时此刻的将军府正一片宁静,盛宴已毕,尽管风波重重,好在最后还得尽情欢饮。将军府的众人都已经陷入了香甜的梦境,唯有陈离那里仍然热闹。
冷钊狠狠剜了死皮赖脸坐在这里的陆昨夜一眼,再用眼神示意陈离,陈离不动声色地坐着,陆昨夜却笑开了花,“哎呀,你我怎么这么聪明,你们搬了院落,仍被我找着了,哪怕你开了屏障,我依然顺利摸了进来,看来我不仅脑袋灵光,身手也不凡啊。”
很显然这番话再次激怒了冷钊,陆昨夜随时都会挨打,但他似乎感受不到丝毫危机,继续用十分欠扁的语气道:“哎呀,我肯定没有这么聪明,那我怎么知道你们在这里的呢?”一边着,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陈离,“哦我忘了,是阿离亲!自!告诉我的。”他故意咬重了亲自两个字,但话音刚落,冷钊已然出手,这一次,陈离安然坐着,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陆昨夜没料到这茬,冷钊袭来,他躲得狼狈,从凳子上跌落就地滚了一圈,才堪堪躲开冷钊的攻击。
冷钊并没有放过这滑头子的意思,继续出手攻击,陆昨夜左躲右闪,仍然吃了好几记闷拳,白嫩的脸刮擦出不少淤血。在他被揍成猪头之前,陈离才轻轻咳嗽一声。冷钊轻哼一声,终于收手。
陆昨夜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滑头,完全没有吸取教训,立刻凑到陈离近前,仿佛一只亲饶狗儿似的,讨好又骄傲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挨打。”
陈离没理他,但也没有反驳,那墨一般黑的眼眸里,似乎闪着一星半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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