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听老夫人意有所指,自然明白是二老爷府上嫡夫人不能来的事儿,菡萏笑道:“常言道,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老夫人何必想着二老爷府上不省心的事儿呢!”
“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虽然文续文暮分了家,到底是文家血脉,文续要是不好了,你说,是文家在朝中的对手更高兴呢,还是文暮更高兴呢!攘外要安内,内宅不安,外务焉能做好!”老夫人喝了口云峰牙笋,又淡淡道:“关于叶氏不能来参祭礼的缘故,咱们在文续府上安的眼线可有消息递进来?”
菡萏忙道:“还没呢。不过老夫人也不须急,凭她叶氏有多少手段,那也是跳梁小丑,怎么能跃出老夫人的手掌心呢。”
正说着,二等丫鬟蜜儿在帘子外头低声道:“老夫人,奴婢有话说。”
“进来吧。”
蜜儿拿着一张卷条走到了文老夫人跟前儿,将卷条递到小桌几上,俯头细声道:“回老夫人的话,白檀递了消息进来了,说是叶氏连喝了半个月甘姨娘熬的汤,喝得头发掉了不少,现在头上连假发髻都戴不住,稍微朔风一吹,就冻得假发髻乱飘,头皮发冷。正因为这个缘故,她今年才不能亲自参加先姨娘的祭礼。”
老夫人闻言,诧异道:“喝的什么汤。”
蜜儿道:“根据白檀传回来的消息,好像是甘姨娘日日给叶氏煲碧针花汤,叶氏为了求子天天服用当归丸,那当归与碧针花五行相克,一同吃了,会导致皮肤生疮与脱发。叶氏查明真相后,天天跟甘姨娘吵,把甘姨娘打得断了一根胳膊,文续老爷被争闹得头痛,无奈选了一向平稳的韩姨娘来陪他行祭礼。”
老夫人闻言,沉着点头,对着菡萏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们府上的内务就是千思万绪,后宅不稳!”
菡萏无话抬头。
蜜儿说着又道:“夫人,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不当说的,你是伺候了我十年多的奴才,咱们主仆之间难道还不能坦诚相对吗?”
蜜儿便低头道:“奴婢说这话恐怕不大符合身份,但既然奴婢瞧见了,岂敢不说呢。”
文老夫人与菡萏见她声色凝重,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闻言便端然看她,只听蜜儿道:“上回,奴婢与金珠一道儿经过前厅,竟看到碧桃院的瓣红与咱们院子里的花折鬼鬼祟祟的,奴婢不放心,便躲在旁偷听,谁料,这么一听,竟发现花折已经被碧桃院买通了,时常往碧桃院传递消息,平常您爱吃的什么,瓣红都会来找花折打听。”
文老夫人闻言把头一点,默了片刻,断然道:“难为你有心,下去吧,这事儿你可不必管了。菡萏,赏蜜儿一对银簪子。”
蜜儿抬头看着文老夫人,受宠若惊的模样,文老夫人笑道:“你这些年来一直帮着我喂鸽子,给我传递二老爷府上的消息,也是劳苦功高了,倒不如我提拔你到内院来伺候,做个一等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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