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寝之中,文暮坐于炕榻上,他一生挚爱乃是萧姨娘萧汝恩,因为她去了,所以对着府里的夫人姨娘都觉得兴致索然。
好像见过世间最美的花朵的人,就再也看不起其余的俗花了一般。
况且他之前为了平息外头对于徐氏不得宠,文暮宠妾灭妻的一些流言揣测,不得不与徐氏几番缠绵,徐氏如今生了玉嫣玉琬玉琮,谁也不能说她不受宠。
所以文暮也懒得面对徐氏。
徐氏见他兴致恹恹,思来想去,也没有个所以然。
她不知道,男人不爱你了,哪怕你使尽风流,也不会另他高看半眼,何况,文暮从未爱过她。
徐氏想了想,倏然以为是玉珺参加祭礼的事,让文暮对自己存了看法,于是惯用的手法,把事儿推到老夫人身上,双桃并枝的金簪子在一边的宝匣里发亮,对着灯烛光,更显眼。
徐氏想着,本来就是老夫人提议让玉珺参加祭礼的,自己只是请教老夫人而已,于是很有底气地对文暮道:“我蛮怜惜玉珺这孩子的。第一次到二房面前露面,要是礼仪有错漏,恐怕被笑话呢。”
徐氏故作心痛,柔柔款款地坐在了文暮身侧,杏花红的棉帐用金钩勾着,肥大的棉帐衬得徐氏身姿纤纤,她柔声道:“是老夫人指明要玉珺去参加祭礼的,我心里是不同意的。我其实忧心忡忡,二房的姨娘我没怎么相处过,不知道是不是碎嘴爱嚼舌的,万一后日玉珺待人接物有丝毫错处,被他们传出去笑话可怎么着。我为玉珺着想,不想她去参祭礼,那祭礼礼仪反复冗杂,一个不小心就是闹笑话。可是老夫人指明要她去。”
徐氏一副慈母做派,说的话,里里外外都是心痛玉珺,处处都表明一切都是老夫人的意思,徐氏不过是个传话的,虽然身为一府主母,但却没有丝毫说话的份儿。让人以为她处境低微,惹人怜爱。
文暮听了只觉膈应不已,徐氏这副作态跟他以前那个没事爱出风头,有事就推诿责任,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下属一个德行。
下属这样两面三刀,文暮还能找由头把他贬去外域,可是自己的诰命夫人这样行事,自己却得生受着。
文暮更加思念那个遇事波平浪静,寡言少语,善解人意的萧姨娘了。
徐氏说着又道:“玉珺参加祭礼的事,我已经知会二老爷府上了。老爷要是觉得不妥,万万不要生老夫人的气,要生就生蕙敏的气吧。只怪蕙敏不敢驳回老夫人的话,怪蕙敏做事急躁。”
文暮只觉膈应地隔夜饭都要反刍了。徐氏这种伤了人还要显示自己委屈不已的作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前萧姨娘还很自责,说徐氏是宦臣皇商之女,性格温婉大方,是因为自己的进府,她才被迫做出可怜姿态以求得文暮的怜惜,所以徐氏的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萧姨娘都觉得可以理解。
文暮以前会看在萧姨娘的份上处处成全徐氏的面子,但是现在他真的是懒得敷衍了。在徐氏的长篇大论面前,他略微应了一声,“哦。”就直接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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