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的脸跟夜枭差不多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群畜生打着自己的名义去行贪腐之事,那些百姓不知事,岂不是要将这笔账算自己头上?这下自己不得遗臭万年?
一双手死死地抓着椅子扶手,咬牙切齿地道:“查!得查!这些王八羔子,自己吃大肉却给杂家一点汤水,杂家还要替他们担着臭名声,凭什么啊?!笔下得彻查各地贪腐之事,也好让百姓知道,杂家可没害人,是那些文人害人!”
“不仅如此。”
张彩接话道:“还得查库。据下官所知,各地府库多有亏空,连年拖欠已是亏了八年之久,公公何不借着这事盘查府库?但凡有亏空者,责令贪腐官填上,到时也是大大一功绩!”
刘瑾兴奋了,“你说的不错!哼!那些王八羔子贼心不死,杂家为了这天下容易么?他们吃香喝辣的,背地里还骂杂家是个阉货,呸!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杂家,这天下就乱了!查,必须彻查!”
“查是要查的……”
张彩喝了口茶,悠悠道:“只不过不是现在。”
“嗯?”
刘瑾一脸疑惑,望着张彩那张貌若谪仙的脸道:“尚质,你这是什么意思?”
“唉。”
张彩叹气,“公公,你难道还不明白,海贸之所以开不成不在朝堂相公,而是在地方海商与官府的勾结么?那简云舒当真是好算计,她算准了凡人推不开这银钱的诱|惑,就是陛下也不能例外,所以这回公公派人南下,只要将消息打听个七七八八就差不多了……”
刘瑾沉默了会儿,道:“你是说让我不要如实……”
他伸手指了指上方,见张彩点头,他又道:“那索性……”
张彩摇头,“陛下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我估摸着简云舒还有后招,所以盘查一事暂不急,等内廷海贸之事运作起来,若反应激烈公公再盘查各地府库也不迟。”
刘瑾愣了下,转而露出笑容,道:“尚质真乃吾之子房。”
张彩微微一笑,又道:“我们也该散播散播消息了,这大名鼎鼎的晋陵百小生受陛下恃宠而骄,竟提海贸之事……”
刘瑾眼前一亮,笑道:“这当真是一石三鸟之计。”
张彩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心里倒是火|热,他很好奇,这个简云舒又要怎么应对呢?
要不怎么说读书人坏呢?
看着眼前面如冠玉,身材修伟,须眉蔚然,好若天上谪仙般的张彩,刘瑾在心里摇头。
果然,这些人就没一个好鸟,心眼一个比一个多。转而又是兴奋,该死的简云舒,杂家待你不薄,居然敢如此暗算杂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对于简云舒,刘瑾算明白了。这个女子心气傲,跟刘健他们是一个路子的,自喻受圣人洗礼,对他这样的阉人看不上,不然如何能这般丧良心?
刘公公哪里晓得,简宁对他有怨气完全是他不讲理的蛮横作风引起的,跟他是不是阉人完全没关系。
第二日,张永便是请凑南下调查海商之事,刘瑾深深望了张彩一眼,心里惊悚:真被他料中了!张永果然跟简云舒勾搭上了,而且简云舒也做好了下一步准备。
想到这里又是恨得牙痒痒,这个该死的简云舒……又是一阵咒骂,而刘公公悲哀的发现,他现在除了散步谣言外好像也不能拿简宁怎么样。
该死的帝宠!
朱厚照今日心情很好,文臣们的心情也很好。聪明人都意识到了刘瑾同志即将跳进一个大坑,朝堂上的忍者神龟们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们知道,这次刘瑾不死也得脱层皮。而且,陛下这些日子都来上朝了,这也让他们心情愉悦,感觉刘瑾同志的末日就快到了。
而与此同时,他们对于简宁这二个字也是深深印入了脑海,当真奇女子也!若为男儿必成大事!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智谋,简直近妖,这套连环坑换作自己是刘瑾恐怕也只能捏着鼻子跳。现在,就等着刘瑾跳坑了。
一群文臣等着看笑话,而身为忍者之首的李东阳同志则认为与简宁同学面谈的时机到了。
被藏在府中多日的胡彦书也该出场了。奔波千里入京,各方询问,终于找到老乡,这就是李东阳被胡彦书定下的剧本。
下了朝的朱厚照心情十分愉悦,他还是头次享受到天下尽在掌控中的快感,忽然觉着这个皇帝当得也有滋味了起来,故而这些日子也不偷懒了,时不时上朝一下,推行自己的理念,为内库赚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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