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已开始算计了,“内廷年年制造,朕早觉有些浪费了,如今若能换成银子倒也不错。至于僭越一事,稍做改动即可。”
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说起来内廷存着的陈茶也有不少,比起民间所卖,虽是陈茶可却也是高档不少。反正那群蛮夷连茶梗子都吃,这各地上贡的贡茶想来已是极品美味了吧?”
他嘿嘿一笑,看得简宁心里莫名发寒。
这家伙十足的奸商啊!且是特没节操的那种!
“陛下,发霉之物还是得去掉,不然有损我大明朝廷威仪。商贾之事贵在诚心,彼虽为蛮夷,可我等也不能将损坏之物以次充好。”
“这是自然。”
正德哼了一声,“你将朕当什么人啦?朕这招牌怎么可能自己砸了?陈茶又不坏,那些坏的也早没了,不过不是新茶罢了。”
简宁见他如此说便是点点头,“是民女小人之心了。”
“你本来就是。”
正德见她瞪自己,便是呵呵一笑,“行了,小鼻子小眼睛的,又耍性子了。行行行,朕错了还不行?我们的晋陵先生乃是当世奇才,是朕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陛下又来戏耍我。”
她撇嘴,颇似撒娇。正德看了,直呵呵笑,又是亲手卷了个鸭肉卷道:“吃吧,吃吧,你太瘦了,朕看得心里难受,多吃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吃饱了肚子也没着急回家。午时一阵雨带走了炎热,索性趁着雨后清新在街上走了走。
下过雨的街道显得有些空旷,临街的店铺里倒是热热闹闹的,时有笑声从里传出。
简宁走了一会儿便觉有些无趣。上辈子她就不爱逛街,着实是网络发达,想买什么网购就是了。而这辈子,摊上这破身体,着实也没那脚力大逛特逛。
和皇帝相处是力气活,今天已消耗她太多能量了。这会儿吃饱了,又饮了些酒,竟是有些想睡觉了。
正德见她面露倦怠,便是有些心疼。心里暗暗琢磨,怎么回事呢?这身体不也调理有些日子了么?怎么还这么弱?才走几步就累了?看来得请些白胡子的御医过来看看,老这样可不行。
再一想,又觉也不是御医的问题。这人心思重,又整日闷在屋里,不活动身子哪能好?
这样一想便是忍住想叫她回去的冲动,故作兴致高昂地道:“我看你喜男装,团扇你有了,可这折扇没有,我去给你买把扇子吧。”
简宁都昏昏欲睡了,哪里有心思再逛下去?当下便道:“陛下美意民女心领了。只是民女此刻困乏,不知可否?”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本想来个曲线救国的正德这下不能耍心眼了,只得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陛下。”
马车很快被牵来,谷大用将脚踏摆好,刚想去搀扶却被正德拨开,“朕来。”
谷大用暗暗在心里警告自己:这女子深受帝宠,自己其他事可以替刘瑾做,唯独这件事不行。
正德将简宁扶上车,自己也钻进了马车里。一声吆喝后,车轱辘转动,简宁靠在软枕上,拿着团扇的手轻轻扇打着,正德望着她,心又开始噗通噗通地跳了。
刚刚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就是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的情况下就让其他想钻进马车伺候的人给赶了下去。此刻,这车厢里就他二人,相识以来,这还是头次单独相处。
年轻的君王此刻雀跃,窃喜可却也忐忑。女子微微斜靠在车内的软枕上,露出脖颈一段仿若凝脂的肌肤,令天子感到一阵眩晕,心底好似有猫爪儿在挠般,竟是想将人抱入怀中,然后像撸豹房里那只波斯猫儿般,也将这人撸上一番,以解饥|渴。
饥|渴?正德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词给吓了一跳。
面色古怪地又望了望简宁,然后摸着自己下巴暗道:“这妮儿又不是好吃的,为什么我要用这词?”
女子扇着团扇的手慢了下来,呼吸逐渐绵长,正在琢磨着的帝王抬头望见这一幕便是呆愣在那儿。
此刻的她太美了。少了清冷的气息多了一丝婴儿般的纯净甜美,独独属于她的香气在车厢内萦绕着,明明素衣简服,可她就是能穿出优雅清丽感来。
年轻的天子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挪了挪身子,鬼使神差地低头,轻轻拂过她的唇。
心跳的速度在瞬间达到了顶峰,这一刻,朱厚照都要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要从喉咙口里蹦出来了,心虚溢满整个胸膛,他像个偷儿般似的,四下张望,然后又去看她。
见她微微蹙眉,忙坐了回来,佯装假寐,忐忑与喜悦在他心里交织着,回想着刚刚那感觉,他竟又忍不住睁开眼睛,想想刘瑾给自己看过的那些秘戏图,便是红了脸。
好像自己刚刚那不算亲吧?
这样想着便又慢慢挪动身子,头刚要低下去,却听外面道:“陛下,到了。”
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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