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
简宁刚入了乾清宫的宫门却见正德走了出来,似很着急,见了她便是立刻迎上来,“我就喝了几口酒,转个身怎么人就不见了?”
“我觉着里面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简宁不由蹙眉,微微侧身,“你喝了多少酒?”
“嫌我臭了?”
朱厚照笑嘻嘻地凑上来,对简宁吹着气,道:“竟嫌弃夫君臭,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作势要去挠简宁痒痒。简宁轻轻避开,冷着脸道:“陛下,自重!”
朱厚照愣了下,“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简宁望着他无辜紧张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为什么会对这个白痴动了那心思?
可他们……
“没什么……”
简宁摇摇头,“这里是禁宫,今日乾清宫家宴,多有贵戚,陛下如此,民女会被人骂的。”
“谁敢骂你?”
正德忽然脑补了起来,“可是那些贵妇给你气受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便觉怒不可遏了,“说,是谁!朕给你做主!”
她心里酸楚,正德越对她好,她就越觉难舍。上辈子她就听过这样的故事。
有些男人明明长得帅,家境又好,可在女子方面就是很不开窍。然后有天有了女人了,那心窍也都开了,花天酒地起来那叫一个厉害。
正德不碰他的那些女人,不是因为他不正常,而是那些都是别人安排给他的,他只是在反抗。他对自己不同,概因自己不是别人安排的。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男人的情是靠不住的,基因决定他们是下半身动物,一旦得了趣,他以后还会是自己一个人的吗?
她不想去冒险,她受不起伤害。是的,在感情上,她很弱懦。童年家庭的缺失让她很渴望家庭,可也正因如此,她又很害怕得到又失去,尤其在这毫无人权的时代,她得保护好自己,以免将来伤得更深。
“没人骂我,有陛下护着,谁敢欺负我?”
她轻轻摇头,“只是见这金碧辉煌,见这满殿浮华,就觉我跟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相配。”
朱厚照愣在那儿,眼里倒映出女子的疲惫与落寞。这样虚弱的她,他从未见过。
“我大明选妃不问家世。”
过了好久他才憋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话,“门第高的反而不行。”
“陛下,你可曾知民女要什么?”
“你不要说!”
正德忽然惶恐起来,“我不想知道。”
他忽然搂住简宁,“不要想回去好不好?你在朕身边就行,京城这大,我随你去,但是就不要回家好不好?”
他的声音变得闷闷的,“除了你,没人跟我说话。那些太监宫婢,他们说的都不是真话。母后也不再跟我说真话了,我不是她儿子了,我只是她眼里的皇帝。”
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自从我当了这皇帝,一|夜间,所有人都不敢跟我说真话了,他们都在利用我,只有你,只有你,你是不同的,你敢反抗我,你敢说真话,云舒,我什么都给你,我们成亲好不好?我让你当皇后,我以后只跟你睡觉。”
简宁嘴角抽了下,伤感顿无。这白痴真不该当皇帝,他该当喜剧演员。
“我知道你心思的,你的长生殿我看了,我知道你意思的,你想……”
“咳!”
杨廷和有些尴尬。
他不知自己会看见这一幕,本想离去,却发现那姑娘看见了自己,无奈之下,只得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的陛下收敛一点。
正德红了脸,松开手,道:“杨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
我出来半天了,你才发现么?
“回陛下,臣年岁大了,不甚酒力,出来透透风。”
刚刚一事只字未提,这也是正德喜欢杨廷和的地方。比起刘健,王鏊等人的刚直,他更喜欢杨廷和这样的人。
“陛下,难得中秋,陛下怎不在里头喝酒?”
杨廷和目光落在简宁身上,故作恍然大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陛下这是要办喜事了?”
朱厚照闹了个大红脸,可这话却是受用,笑着道:“男儿本色。”
简宁翻了个白眼,刚刚的伤感也没了,遇上正德这样的白痴其实很难春秋悲伤起来。只是想想未来,她又是惶恐,可看正德这样子不会轻易放手,难道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臣刚刚只喝了酒,还未吃菜,请陛下允许,容臣去填下肚子。”
“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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