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愣愣地看着陈曦,“小曦,你的脸怎么了?”
陈曦没作声,低着头,换了拖鞋后就急急地往房间走,然后“砰”一声用力将门关上。
清欢怔怔地看着她紧闭的房门,过了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到橱柜边上,拉开柜门,将医药箱拿了出来,找了治外伤的药,然后走到陈曦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小曦,你能开一下门吗?我给你拿了药。”
房间里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清欢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紧接着门被拉开了,陈曦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侧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五指印。
“我给你上点药吧。”清欢看着她,轻声说。
陈曦仍然没有说话,转过身朝房间里走去,然后目光呆滞地坐在床边。
清欢忍住心中的惊疑,拿着药慢慢地走了过来,侧身坐在陈曦的身边,轻轻地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然后用棉签沾了药水,给她轻柔地擦拭着脸上的伤口。
“小曦,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一边为她擦拭伤口,清欢一边缓声问。
陈曦死死地咬着唇,眼框里泪水直打转,她仰着头,不想让泪水掉下来,但是没什么用,泪水还是从眼角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清欢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再问了,只想等着她想说的时候再说。
“昨晚我在酒吧演出完了之后,和朋友多喝了几杯,吴川过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喝了一会儿,大家喝得高兴,他又说他那里有瓶别人送的好的红酒,让我们去他家里继续喝,当时大家正在兴头上,就都吵着要去了,我也去了,于是到他家后,我们又喝了一会儿,差不多半夜的时候,几个朋友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我本来也想跟着一起走的,但是他却非拉着我聊天,说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心里不好过,让我陪陪她。”陈曦用手抹了抹泪水,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
清欢心里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又听见了陈曦下面说的话。
“当时我喝了酒,加上平时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经常陪着我,于是我也没多想,就留了下来,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陈曦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往下掉,“我没想到他根本没安好心,等他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当时就要走,可是他却一把拽着我往房间里走……”
“吴川他怎么敢……”清欢气得脸都白了,她蹭得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小曦,走,我们去警局。”
陈曦直摇头,哭得泣不成声,抱着腿坐在床上。
“我们不能放过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必须去警察局报案。”清欢缓声说,看着哭得蜷缩成一团,浑身哆嗦着的陈曦,心里一阵刺痛。
“不能,不能报警。”陈曦断断续续地说着,仰头看着她,“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见人了......”
“小曦,你才是受害者,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们为什么要怕?”清欢胸口一阵窒闷,“是吴川他伤害了你,他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清欢,我求求你别说了,让我静一静好吗?”陈曦红着眼睛看着她,眼底一片悲凉。
清欢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心头突然有种微弱的涩痛压得她无法呼吸。她咬了咬唇,把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清欢端着一盆热水又走了进来,她拧了热毛巾,拉过陈曦的手,给她轻轻地擦拭着,然后是脚......
陈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清欢给她擦拭,目光又重新变得呆滞起来,直到清欢要帮她解开衬衣扣子,好让她躺到床上去时,她却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捏住自己的衬衣领口,尖声说了句:“不要。”
清欢的动作顿住了,心里一阵发酸,她轻声开口:“小曦,别怕,是我,你换身衣服,先好好睡一觉,等醒来了我们再商量该怎么办,好吗?”
陈曦仰起头呆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点点头,松开了手,将衬衣纽扣解开,接过清欢递过来的睡衣,穿上后才躺进了被窝。
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清欢心底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弯腰端了水,离开了陈曦的房间。
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落地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扑打在树叶和楼墙上,如丝如线,绵绵不绝地低低淅沥,清欢抱着手站在窗边,心里突然非常地抑郁。
陈曦不想报警的心情她可以理解,无非是怕事情传出去后,会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影响,可是殊不知正是这样的心理,才给了那些败类可趁之机,让他们以为可以不必为此付出代价,进而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事情来……
清欢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她也知道,遇到这种事情,不想闹得路人皆知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所以提到报警的事情,陈曦反应才会那样的激烈,可是一想到吴川那个混蛋可能会因此逍遥法外,她心里就一阵发堵。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转过身,换了衣服拿上钥匙,就出门去了。
来到上回来过的那家酒吧,清欢径直走了进去,这个时候还早,酒吧里客人还不是很多,只松松散散地坐了几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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