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孝光知道刘文举是个毫无主见、临事慌乱的糊涂官,见他被李楚基拒见后满脸惶急、手足无措,忙走到他身边,低声说:“老爷,据卑职揣测:李御史如此不讲情面,拒绝与您会面,其根源就在周曦。
“陈府大世兄告诉卑职:李御史与周曦母亲一直在房间内密谈,估计周氏想要李御史为他儿子翻案,或许还说了您很多坏话,致使李御史对您生出了成见,这才不顾基本的为官礼仪,拒见您这位本县父母。”
刘文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你的分析与本县的想法不谋而合。既如此,有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本县即刻下令将周曦从囚牢放出来,并为他医治腿部创伤,或许可以消除李御史对本县的成见。”
罗孝光摇摇头说:“不妥!不妥!据卑职所知,李御史性格刚硬、铁面无私,在巡按其他州府时,一旦发现官吏有贪赃情事,不管与其私交如何,也不管朝中大佬打招呼,必定会参劾到底。以此分析,您即使现在将周曦释放,也不一定能讨李御史欢心。日后他查出了一些问题,照样会毫不留情地参劾您。”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续道:“卑职以为,周曦绝对不能释放。此人犯的是谋反大罪,只需那证人李冬一口咬死他与牛头寨匪首合谋造反,他就很难脱罪。日后如果李御史揪住您的问题不放,或者要参劾您,您可以反参他一本,说他与反贼周曦是结拜兄弟,有谋反嫌疑。如此,李御史投鼠忌器,在参劾您时就会三思而行了。”
刘文举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点点头说:“事到如今,也只能行此险招了。”
陈立中在旁边说:“刘大人、罗大人,家父备了几桌薄宴,请两位大人及众位差爷去寒宅歇歇脚,喝几杯酒再打道回府,如何?”
刘文举无情无绪地摆摆手说:“罢了,此刻哪有心情喝酒,先回县衙去吧!”
陈立中知道刘文举此刻很沮丧,不敢强留,拱手送他上轿后,转身回到陈府,看到父亲陈致和仍立在大门外,引颈向周曦家的草房张望,便说:“爹,您别再想见李御史的事情了。刚刚刘县尊送帖子过去想拜见他,都被原帖奉还、拒不相见,气得刘县尊饭也不吃就打道回府了。”
陈致和忧形于色地说:“李御史如此无情,为父的很担心其将来会不利于吾家。听梁总管说,陈家铺有好几个刁民听说巡按御史按临,想去察院衙门告我们陈家。如村东头的陈汉初,上一年因为与我家争坟地,被王贵张才等人打断了一条腿,从梅源县一直告到宝清府,幸亏刘县尊、李府尹一力回护,我们才赢了官司。若陈汉初再告到李御史那里,我们这场官司铁定会输!”
陈立中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说:“爹,其实我家有一个人可以与李御史搭上关系,只要她出面,李御史非买面子不可。”
陈致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你说我家谁可以与李御史搭上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陈立中兴冲冲地说:“爹,这个人就是三妹妹啊!您想想:三妹妹如今仍是周曦的未婚妻,而李御史与周曦是结拜兄弟。如此一来,三妹妹就是李御史的弟媳妇,若她以弟媳妇的名义去拜见李御史,估计不会遭拒绝。即使李御史不想见三妹妹,但周曦母亲一直喜爱三妹妹,让三妹妹以儿媳妇的名义去拜见公婆,李御史总不好说什么吧!”
陈致和如梦方醒,猛拍一下脑袋说:“立中,为父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如果从清芙的角度来说,我们陈家与李御史还是亲戚呢!对对对,就应该让你三妹妹去拜见李御史。”
https://jiwufengbao.com/book/57178/17665261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