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晖已经带着人走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无视一真铁青的脸色,在他拿出的八样宝贝中,叶栖迟挑了一串古朴的手串,红线绳和白玉珠编成的手链,尾端吊了一个小玉葫芦。
葫芦,福禄吉祥,寓意好啊。
叶栖迟摸着刚到手的手链,光是拿着她都能感到有一股暖意流遍全身,心绪瞬时平静了下来。在一真拿出来的八样道宝之中,她第一眼就挑中了它,跟其他的道宝不一样,这手串上面恍似蒙有一层淡淡的柔光,看起来不似凡品。
确实也不是凡品。一真看着叶栖迟跟崔氏众人离去的身影,瞪着眼珠子,差点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办这劳什子道场了!
这串玉葫芦手链是这八样宝贝中最珍贵的物件,是他千辛万苦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弄到手的,本不是他能有的东西。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结果还没稀罕多久,居然就只能送人了。
惠清那个蠢货!
想到这一切都源自于小弟子的保管不利之过,一真简直恨透了这个傻徒弟。
而被惦记的惠清觉得自己很冤枉。
当时他找到了叶征,上前想要回木牌,但叶征那时候正急着找儿子,怎么可能有耐心听他在那里说什么,面对这小道士看不清局势的不依不饶,叶征选择直接让他闭嘴,在敲晕了小道士之后,直接趁人不注意把人给丢在了香案的供桌下面。
等惠清晕晕乎乎地醒来,掀开桌布,从供桌下爬出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等着他的是一真憋了一天的怒火。
唉,命苦啊……
都怪那个男人!惠清恨恨地想,他以后每日里都要诅咒那人日日不顺,月月倒霉!喝水塞牙,吃饭噎喉!
“阿嚏……”叶征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喝了口面前的热茶。
“将军可是身体抱恙?”
说话的是坐在叶征对面三十来岁的儒衫男人,见叶征这番动作,关心地问道。
“只是有些风寒。”
“虽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但也要爱惜身体啊。”男人寒暄道。
“劳崔兄挂心了,我会注意的。”叶征客套完,朝静室外望了望。
男人瞧见他的动作,体贴地道,“我已吩咐了小弟,等他们那里完事了,会带着令郎一起过来。”
刚刚在殿中,他被男人的仆从找上,说是来这静室一聚,他猜出是崔氏的人。虽不知是何目的,在思虑了一番后,最终跟叶栖迟打了个招呼,还是跟着仆从来了这里。
男人是崔衿的大哥,崔籍,不出意外就是崔氏下一任的家主。外界传闻崔籍性格温和,进退有礼,有大儒风范,称赞他为“关中孔子”。
而在与崔籍你来我往的交谈了这些许时辰之后,叶征觉得果然传言都是不可信的,或者说是不可尽信。这人也就是面上的那层皮子算得上温和,内里还真是黑得没边儿了。
他甫一进来,对方就开门见山地点明了他的身份,来了个下马威。
他本是有军务在身,理应及时带着征南大军班师回朝,不得延误。但为了小儿子的性命安危,明面上叶征还在领着大军赶回京城,私下里他已经冒着渎职的风险偷着来了兰陵。
因是偷着来,行踪肯定得隐藏,身份也得隐瞒。但也瞒不过当地势力,这崔籍一上来就挑破他的身份,若是没有几分胁迫威吓的意思在里面,打死他都不信。
“我说的那件事,将军考虑的如何?”崔籍整理着袍袖,把仅有的细微小褶都抚平,又掏出一张小帕,把叶征刚刚放茶杯时溅出的几滴茶水给拭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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