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看着带回来的那个小宫女,拧紧了自己的眉心。
迟迟瑟缩着身子,低着头站在她跟前。
“嬷嬷……我看这个小宫女实在是可怜……我可以留她在我们宫里吗?”
到底她是主子,而既然人都已经带回来了,若是再送出去,这五公主的脸也被打的太痛了。
陈嬷嬷虽然心里不喜,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勉强的应下了。
又让阿如去找了御花园的管事太监,说了下这里的事。
才拉着迟迟苦口婆心的劝,“五公主,这外头的人都是不知根不知底的,这样冒然的带回来,谁知道是不是谁有什么旁的想法呢?”
迟迟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一脸惊慌,“那……那不如送回去?”
这反应才是陈嬷嬷最想要的,五公主殿下懦弱、敏感,却无依无靠。这样的人最是好拿捏,她想起皇后说的话,嘴角拉起一个笑来,“那既然是殿下你都带回来了,自然是没有送回去的道理的。就让她在院外做一个粗使宫女吧。”
她叹了口气,“只是下次可千万记得,随随便便的人不可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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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之内幽深似夜,地牢之中时有水滴的声音清脆作响。
可那水滴声音配合着时有传来的哀嚎声,就显得越发的慎人。
“厂公。”曹汀愈微微低头,腰杆低的很下面,是太监惯常的行礼姿态。
如今东厂掌权还是纪佳,他执掌东厂多年,除了皇帝皇后之外,估计所有人都要称一句厂公表示自己的敬重。
他面白无须,眼皮已是微微下坠,若是远远瞧着他身量笔直还能以为他不过是三十出头,不过如今算起来已是有四十余五了,不算得年轻了。
“人,都处理好了?”他说话自带太监独有阴柔和绵长,可气息极稳,几乎听不见呼吸声。
“是,画押书都已是交上中庭,等三司决断了。”
“三司。”纪佳冷笑一声,然后朝他招招手。
曹汀愈塌着腰走到他跟前,纪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事做的十分干净,陛下都亲自召见你了?”
“都是仰仗厂公罢了。”
“你素来是个谦虚的。”纪佳带着他往外走,突然问他,“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早年闹了饥荒,流落至京城,早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了。许是都死光了也未可知。”
“倒是个可怜见的,就没想着再有个亲人好扶持?”
曹汀愈的步子一缓,耳朵突然就嗡了一声,这一辈子竟然是会来的这么快?上一辈子他为了攀上纪佳,不知道是花了多少的功夫和精力,最后虽然攀上了,也未尽得纪佳的信任。
但这些想法在脑内也不过就是转过一息罢了,曹汀愈立刻是跪了下来。
“若是厂公不弃,汀愈愿伺候厂公终老,为厂公背棺敲钟。”
纪佳轻轻的笑了起来,“还叫什么厂公?”
“干爹,谢过干爹。”许是没有人会想到,曹汀愈是这个运气最好的人,毕竟如东厂这种世袭的地方。
你当了都督的儿子,那下一任都督,想来也是差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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