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航看着温婉礼貌却疏离的神色,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便抬脚离开。
穆郁修打来电话说他在另外一条街上等她,温婉见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赶过去。
温婉走到车子边后确定四周没有熟人后,她拉开车门坐上去。
下巴上一痛,穆郁修的五指用力捏着她,墨一样的眼眸中燃起了怒恨的火焰,“别一副鬼鬼祟祟偷摸摸的做贼样,陪我一起吃顿饭而已,有什么可避讳的?”
温婉白了一张小脸,睁大的眼睛里溢满泪水,却又死咬着两片唇瓣,不让泪水掉下来。
这样泪水欲落不落的模样,再衬着她颤动的睫毛和瞳孔,就像是月光下的池水,荡漾着粼粼波光,那么璀璨灵动。
穆郁修的心止不住一抽一疼,大手转而揽住她的脖子,把她拉向自己,低头吻着她的眼睛。
他伸出长臂把她抱到怀里,声音里透着无可奈何,“你不让我开车送你上下班,我就由着你,不让我告诉陆卫航我们的关系,我也没说,你说让我把车子停在离你公司很远的地方,我还是照做了……温婉,我现在觉得,我才更像是被你包养的。”
温婉没有说话,却抱住穆郁修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小脸蹭着他胸前的衬衣。
穆郁修也收紧双臂紧紧圈住她,埋首于她的颈间,“真拿你没有办法,我现在找一个比较私密的餐厅好吗?”
温婉这才重重地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其实不算太娇小,但在强壮的穆郁修怀里也只是那么一小团,让穆郁修觉得抱着很舒服。
他弯起唇角,“今天你太乖了,难得我说一句,你没有十句怼回来,反倒让我有些不适应。”
说着就感觉胸前一片湿意,穆郁修凛冽如剑锋的长眉皱起来,“真哭了?好了,别太感动了,让爷浪费时间哄你,你要付给爷报酬。”
温婉却没有跟穆郁修开玩笑的心思,从他胸口抬起头,清润的眼睛凝视着他,认真地说:“阿修,我不想再去盛氏了。
”
穆郁修抬起手指抚摸着温婉的眼睛,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你这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穆郁修突然抓住温婉的手,勾起唇角冷蔑地说:“是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你一个盛氏的小职员,能对我的整个布局有多大的影响?还是说你在盛氏,我们两人又住在一起,你担心我有意无意间会得到盛氏的商业机密,我再加以利用,那么你就成为盛氏的罪人了。温婉,你是在担心这个对吗?”
他说着就提高声音,语气里带着失望,更有被深爱女人质疑的怒痛,“你忘了当初我也得到过一份盛氏的商业机密吗?后来你跟了我,依照那时我们两人的关系,为了更好地报复你,我完全有理由利用那份文件,但最终我做了吗?我没有,为什么没有做你想过没有?那是因为除了我之外,我不允许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你。”
“阿修……”这一番话听得温婉的心都揪疼起来,连忙抱住他的手臂,“你疑心太重了。陆卫航让我做盛氏和容氏合作的策划方案,我只是担心会破坏了你的布局,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疑心重?他确实是疑心重。
盛世昌抛弃母亲时,母亲肚子里刚好怀着他。
不得不提起母亲读书时因为独立自强,也是为了锻炼她,再加上外公特意叮嘱,所以母亲在学校的那几年,一直没有让别人知道她真实的家庭背景,盛世昌一直不知道母亲拥有着比邵曼珠还高贵的出身。
那个时候怀孕的母亲不敢再回穆家,一方面觉得毁了穆家的名声,另一方面实在没有脸再见外公外婆,舍不得打掉他,就偷偷地生下他,一个人抚养他。
那年母亲不到20岁,可想而知一个单身母亲和一个没有父亲的儿子,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
母亲因为美,时常遭到男人的觊觎,被对方的老婆骂她不要脸,勾引他们家男人,而他被骂野种,被对方的家长指使自己的孩子毒打他。
直到长大了,他才有能力保护自己和母亲。
后来母亲还是回到了穆家,他和外公外婆相认,温婉离开后,他回到盛家,哪怕没有人再敢挑战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可他仍然摆脱不了母亲是小三,自己是私生子的阴影。
盛家的佣人表面尊重他,其实他知道他们都看不起他。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这就造成了他草木皆兵的心理,觉得任何人对他都有敌意,任何人都不想让他好过,所以他质疑每个人、每件事,不相信任何人。
直到那天在山顶,温婉站在万丈霞光下,对他说“我喜欢你”。
那样一颗冰封了仿佛千年的心,就在她日夜跟在他身后的陪伴中,在下雨天会有孩子送给他伞的巧合下,平日送来早餐和夜宵的体贴里,在每个节日收到手工制作的礼物和她用漂亮清秀的字写下的祝福语中,在她那四个“我喜欢你”的字下,他的心就那样融化了。
“温婉。”穆郁修重新把温婉搂入怀里,顿了一下,才迟疑着低声说:“我……我以后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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