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然无语。
盛祁舟紧绷的面部线条放松下来,颀长的身形靠向身后的玻璃窗,目光巡梭在温婉冷若冰霜的侧脸上,心里的感觉一点点强烈起来。
原来她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宰割,这样睿智聪慧的女人,怎么能不让他动心?
温婉的身形本就高挑修长,今天又穿着高跟鞋,更显气质凛然,在一众西装革履的商场精英中,不仅没有输给他们,反而气场十足,“你们口口声声说合同被动了手脚,那么我问你们,这份合同也经过了陆经理之手,为什么他没有责任?你们为什么不深究下去?”
“因为你们不敢!”温婉微微眯起眼睛,提高声音,“商斗和政斗再怎么阴暗,无外乎就那么几种,一件事扯出来,背后会牵连太多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每个人为了自保,便不约而同地拉我出来背黑锅。其实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就是想借这次事件,把二少赶下台,那么在们当中又有多少人与穆郁修狼狈为奸,不惜出卖自己公司的利益,以便达成你们的个人目的?”
众人被一个不过24岁的年轻女人看透了盛氏内部斗争中阴暗的一面,最先沉不住气的是老奸巨猾的邵致远,他站起身铁青着脸色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激动什么?”温婉幽幽地瞟过去一眼,已经完全掌控局面,却仅仅只是把目光转向董唯妆,含着怒气和讽刺问:“你们盛氏内部怎么斗我不管,我只想问你董唯妆,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原因并非在于沈度,而是因为你喜欢二少。”
董唯妆的脸一时间红了又白,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盛祁舟。
他眼中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让她的心猛地一阵抽痛。
她低下头去,咬牙道:“这是我的私事。”
“你也知道是私事吗?”温婉被伤透了心,反而越加镇定,面无表情地问:“那我以前坐过牢,难道不是我的私事?董唯妆,你真是太让人恶心了!你从一开始就仇恨我,偏偏装成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样,现在像起来我都觉得要吐。”
几人都没有料到温婉会反败为胜,邵致远怕就此下去,形势会对他不利,便再度把话题转了回来,“好了,也算我们给了你辩白的机会,现在温律师可以死心了吧?阿舟,你看究竟怎么处理吧!”
温婉只觉得可笑,不等盛祁舟开口,她冷嘲热讽地说:“控制不了我了,邵总经理才想到二少吗?怎么不继续闹下去?你们继续啊!”
她到底还是委屈,最后一句话带着颤抖。
在这些各个城府百尺深、在商斗中历练成精又各怀鬼胎的人面前,以她的阅历和年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表面再怎么尖锐镇定,但心里却是一片慌乱,好想在这个时候找个依靠,好想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帮助她。
可是会有谁呢?
曾经她以为穆郁修会为她遮风挡雨,然而事实上,真正把她推入风口浪尖上的罪魁祸首,就是穆郁修。
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恰在此刻,肩上一紧,她发颤冰凉的肩膀被人环住。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盛祁舟那双淡色眼眸里的那抹炙热,瞬间温暖了她。
就像在北城区初遇他的下雨天,他把伞递过来,说出那句关心她
的话。
如今这场景和那晚多么相似,她两次都是被穆郁修逼到无路可走,而他在自己最无助时,选择与她站在一起。
她很想哭。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温律师毕竟是我大哥的女人,而且我们的证据也确实不足。”盛祁舟揽住温婉战栗的肩膀,声音温润低沉,“开除温婉。无论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多大的阴谋,为了息事宁人,我不想再去深究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散会吧!”
“二少……!”
众人还想说什么,盛祁舟却已经拖着温婉的手走出会议室。
董唯妆死死地盯着两人的背影,两手紧紧地握成拳,眸中一片怒恨狠毒。
这个女人凭什么?不仅和她在一起多年的沈度背叛她,就连从来都不近女色的二少都被温婉勾走了心。
她董唯妆呢?
这些原本都属于她的男人,温婉竟然全都抢走了。
呵,温婉,我绝不会放过你。
————
温婉从会议室里出来就听到各种指点谩骂声,除了勾引盛祁舟外,还包括她是商业间谍,她以前杀过人坐牢这些事。
消息传得还真快。
若不是盛祁舟一路揽着她的腰,估摸着她早被盛氏职员的唾沫淹死了。
温婉和盛祁舟回到事务部后,盛祁舟站在门口对温婉说:“把你的东西拿出来,我送你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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