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想到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盛祁舟收起面上的柔和,点头说:“是,我承认是我把董唯妆逼崩溃后,让她来沈度家里的。我说我没有想到她会自杀,你可能也不会相信,我也确实是想把这一切的罪过都推给沈度,但你能说我做错了吗?”
盛祈舟目光灼灼地看向温婉,表情里慢慢地溢出一丝的悲哀,“我身为盛家和盛氏的掌控人,我有我的使命。”
“你的使命?”温婉看到盛祈舟眼中的无能为力,她不为所动,“为了你的家族利益和荣辱,就要牺牲无辜的性命吗?为了盛董两家的交情,你不想担上逼死董唯妆的罪名,难道就要让沈度活该背黑锅吗?二少,我可以理解你,但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你的行为。”
盛祈舟摇头,“不,温婉你不懂,如果哪天你处在我这样的位置,或许你比我更有手段。”
温婉闻言愣住。
盛祈舟说得对。
很多时候出生和地位会决定一个人一生所走的路,盛祈舟出生在盛家这样的豪门里,且是房地产界的佼佼者,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也不得不去做。
外人以为他们有权有势、风光无限,实际上繁华荣光的背后,不是艰辛就是肮脏。
温婉觉得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和世界里,盛祈舟也挺悲哀的。
事已至此,温婉再仇恨盛祈舟也没有用。
她的性子本来就很平和,就像林惠淑把自己父亲气死一样,从监狱里出来后她看淡了一切,比起报复,她更想好好地活着。
她就那么几年的生命,更不会用在怨恨任何人上了。
在这件事上,她换位思考就能理解盛祈舟的处境,再者她对盛祈舟没有什么感觉,没必要去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计较。
若做这一切的是穆郁修,那就相反了,毕竟越在乎越痛心,越不能容忍他伤害自己。
温婉并没有多愤怒,看向盛祈舟,她认真地问:“董唯妆分明是自杀,如今警方来调查却说是沈度杀的。我问你,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盛祈舟说完,又补充道:“我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叫来警察。我跟你一样事先料到董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肯定会为董唯妆报仇,我只要静观其变即可,何必再画蛇添足?”
“二少真是神机妙算。”温婉话语讥讽,她相信盛祈舟说的,因为盛祈舟只需走出第一步,后来发生的一切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坐山观虎斗,才是真正成功的阴谋家。
然而若不是盛祈舟这个知情者之一告诉董家她把董唯妆的尸体转移了地点,董家怎么会知道董唯妆的自杀和沈度有关,且董唯妆是在沈度家里自杀的?
全凭猜测?
不可能!
她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应该不会被轻易拆穿。
那么就是有人把事实告诉了董家。
这个人是谁?
她和沈度当然不会自寻死路告诉董家,还剩下一个人。
只有穆郁修了。
如果真是穆郁修,穆郁修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温婉想起她和穆郁修领结婚证请沈度吃饭的那天晚上,穆郁郁修和沈度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似乎瞒着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么是因为沈度喜欢她,或是沈度做了什么事威胁到穆郁修,所以穆郁修要除去沈度这个情敌吗?
然而这只是温婉的猜测而已,究竟事实怎么样,温婉还是决定等警察走后,再问问穆郁修。
二十多分钟后,警察和几个鉴定科的工作人员从楼上下来。
温婉的呼吸都有些紧了。
盛祈舟起身走过去问道:“查出什么来了吗?”
本来案件是不能对不相关的人透露的,因为对方是盛家二少,李警官还是给了盛祈舟面子,“我们在董唯妆房间的地板上测到大量的血液反应。虽然不可能完全确定,但至少可以证明董唯妆是在这里死的,她的尸体却出现在别的地方,说明有人转移了尸体。”
温婉闻言疾步走过去,“房间里有董唯妆的血又怎么样?或许她只是哪里受伤了,把血弄到地板上也不一定,不足以证明她死在我们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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