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书房里的那副画呢?快让我瞧一瞧!”虽然她是来见郑悠然的,但,她早想好了借口。何况,那副春水图,她一直想要。
因为那副图里画了一只毛茸茸可爱的小鸭子。她见到的第一眼,便喜欢上那只小鸭子。
李承显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见他五妹要看画,立时把她请进书房,拿出那副画给她看:“你慢慢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嘿嘿,三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哦!”李丽华笑起来,眯着眼睛,坐到桌子旁,用一手支着下巴,“你不敢亲口告诉她老六的事情,所以,你想借我的嘴说出来。我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是吧?”
李承显拍拍她的肩膀:“就数你机灵,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
“我还以为你会要这副画呢!”
“哎呀,若是以前,我肯定会要的,但是,”李丽华眨着眼,悄悄指了指外面正跟小桃两个说笑话的郑悠然,“明显的,她可比画值钱多了,一百副画也比不她。我说的,对吧?我的好三哥!”
李承显抿了抿薄唇,刀峰一样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明明六弟先喜欢的她!”
李丽华一愣,想了一会儿,歪着头问他:“喜欢一个人也要经过别人的允许么?我就很喜欢赵文英,虽然他不喜欢我,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呀!三哥你喜欢郑姑娘就喜欢吧,毕竟,喜欢一个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毕竟,喜欢一个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是啊,在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这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他不能轻易放弃。
五妹的话,点醒了自己。他就是要喜欢郑悠然,不管她喜不喜欢自己。
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她好。可是回想起这二十天,他都在做什么呢?真是该死!
李承显打了自己一下,对李丽华说:“五妹,六弟的事情,我要亲口告诉他。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是作数的。只要是你想要的,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给你。”
李丽华没有料到此行会有意外的收获,眨眨眼:“好吧,希望三哥不要忘记今天的话。”说着出了书房,跟郑悠然聊了几句,最后说:“然然,既然六弟叫你然然,那我也随他叫你。等过了年,你如果还在这里,一定要去找我玩儿哦!”
“好的,长公主,我一定会去看你的。”郑悠然笑着应承下来。
书房里的李承显看着郑悠然明媚的笑颜,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她听到六弟的消息,还会有这样的笑容么?
谁知郑悠然目送李丽华走后,竟直直朝自己走来,面上是从没有过的严肃。
“靖王殿下,你躲了我这么多天,怎么今天肯见我了?”
李承显叹了口气:“如果说,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你信么?”
“嗯?”
“你什么时候吃的饭,什么时候睡的觉,跟书房门口那只小黄狗说过几句话,都说过什么,我都知道。你在映梅宫的这些天,我一直在看着你,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一些。”李承显似乎下定了决心,说出了心里话,“我希望你一直能快乐地活下去。”
郑悠然没有料到他会说这些,这是要向她表白的意思么?
可是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呢?
她与他不过几日的相处,而且还是以司砚的身份,虽然他们聊得来,可也仅此而已哪!
更何况,她喜欢的是李承晏。
他怎么能抢自己兄弟的女人呢?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奇怪,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不可能也不应该喜欢上你,”李承显替她说出心里话,见她一直皱眉,“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但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与你这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还有我!”
郑悠然一时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回应他,又觉得不说清楚似乎也对不起小孔雀:“靖王殿下,谢谢你,但是,我喜欢的是齐王殿下。”
“我知道,可是,六弟正月初二要娶他的表妹林池了,你再喜欢六弟,也只能选择放手了……”
李承显还在说着什么,她只觉头顶“轰隆隆”一个炸雷接一个炸雷地响起,耳朵里是“嗡嗡”声,心里乱成一团麻、搅成了一锅粥,身子像是突然被抽去骨头,立时瘫在那里。
这会子,阳光正好,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只觉得得那阳光烫人,让她一刻也不想待在外面。
她要立刻见到李承晏,一刻也不能再耽搁。
想着,刚要往外面跑,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悠然……”李承显大叫一声,将她扶起,打横抱在怀里,将人放回房间,仔细地给她盖了被子,去书房找了一枚药丸给她服下,这才放下心来,坐在她身边陪着。
他能感受到她的震惊,她的气愤,她的不解,以及她的坚强。是的,即便是受到如此打击,她有着强烈的生存的欲望,没有被打倒,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要去打六弟讨个说法。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很爱六弟,最起码没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正思想间,张太妃竟带着林清过来了?
外面小太监高声通报之时,吓坏了刚要进门看郑悠然的小黄狗。小黄狗夹着尾巴,冲他短促地叫了一声,又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李承显拜见了张太妃,又与她客套了几句,这才问道:“外面天冷,您怎么还来映梅宫,真是让承显受宠若惊。不知太妃来此,不曾亲迎,希望您不要怪罪我呀。”
张太妃与母妃关系不好,她几乎没来过映梅宫,今天怎么来了?
“我突然想着你母妃这几日感染风寒,便来瞧一瞧,”张太妃说话的时候有一些气喘,毕竟她的身材很胖,,“她可好一些了?”
“多谢太妃关怀,母妃这几日已经可以扶着走一走了。”李承晕回答,他的母患了一种疾病,就连太医都不曾见过,不过开了些滋补身体的药。若不发病时,母妃正常得很,一点儿也不像有重病的人。
“嗯,我听说自打十年前,你母妃便落下这样的毛病,你一定要好生照看她才是。”张太后寒喧了一会儿,终于切入正题,“你怎么在郑司砚房里?她怎么晕倒了?”
林清在一旁插嘴:“姨妈,她一个弃妇,哪里值得你亲自过问。”
郑悠然早醒了,听到林清刻薄的声音,突然坐起来,指着林清便说:“我才不是弃妇。你才是弃妇,你全家都是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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