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夜色依旧深沉,月光投在窗棂上,一个黑影伫立萧腾榻前,是校场夜训结束归来的萧衍。
“普通的围场狩猎,以我族人的素质体能岂是天生游牧民族的对手,只有结合地形优势,变幻比赛时间,重新制定适合我们的规则,胜算才足够大。看似是一场狩猎的结果,却会影响到三军的士气。这些年来,女真表面恭顺,实则实力快速壮大,蠢蠢欲动。我大梁已被人觊觎多时,此役必须要出奇制胜。捍卫江山,从来都是帝王家的使命,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不管误会有多深,在社稷面前,在大是大非面前,你终是要明白以何为重。”
萧腾仍旧是卧床的姿势,脸歪在一侧,此刻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萧衍看着他又站了半刻,才离开。
早朝结束,萧衍信步来到桃庐,很习惯地坐在角落里。这些日子,他似乎已经把看着我问诊的忙碌作为一种消遣。
“阿婆,明日再换一次药,就可以拆掉绑带了,你的眼睛便又可瞧见东西了。”我诊治的是李东瞎眼的娘,经过几日施针加敷药,她的重瞳恢复得很顺利。
她摸着想找我的手,我赶紧递给她,“桃子姑娘,我老婆子已经盲了有几年了,幸亏有你好心不收分文地救治,还有这几天让子凌姑娘来回趟的接送我,等我好了一定织坯好看的布,给你们送来。”
“好啊,阿婆,不过不急在这一时,你要等眼疾彻底恢复才能用眼,不然我和子凌可是白白出功了。”
“好好,我知道。”
我让子凌再把她送回去。又处理了两位排队的病人,这才顾上坐在角落的阿练。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每次来瞧我的时间都不定。”我问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我嘴巴甜,皮相又好,我的营生要看主顾的心情和需要。不过自从见了桃夭,许是我敬业态度有所下降,生意日渐萧条,这才多了这么多功夫来瞧你。以前阿练我可是很红的。”
“又瞎扯!你啊,就是掏不出句实话。”
“你只要知道,我对桃夭一颗真心就好了。”
“你,认识小王爷吧?”我突然发问。
“当然,我说过,看到你们一起。”
这一说,我记起我们重逢之时他深情说的那句“在乎”,面上一红。
“你在想什么?”他笑着问我。
我赶紧纠正,“应该说,小王爷认识你吧?”
“桃夭,昨天你们可是见过面?”他不答反问。
“嗯,见过。”
“是在听潮阁你的房间吗?”他思索着继续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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