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全说不过存义,叮嘱他路上要小心。存义怕带着火把会遇到锦衣卫,循着草茂林高的小道,向村头的木屋跑去。
先生跟着存义来到那名伤者的面前,此时这个人的面容也呈现出了青黑色。存义问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没有?先生对存义说道:“你速去打一盆清水,在找些纱布和一把利刀。”
存义按照先生的吩咐准备了所需要的东西。
只见先生在纱布上涂了一些药,敷在那人的鼻子上,然后又拿了下来。存义问先生为何这么做,先生说怕动刀之时,这人受不了痛苦惊醒过来,因此用曼陀罗花粉使他昏睡。
存义点了点头,接着先生把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命存义和他的义父把伤者扶起来,先生用小刀挖出伤者胸口的余毒,又用清水给他清洗了伤口。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瓶,从中倒出一些药粉,敷在了那人的伤口上。最后先生为伤者包扎好。
先生对存义说道:“你把这瓶药收好,三个时辰后给他服用一粒,可保证他性命无虞。”先生嘱咐了存义一番后,离开了他的家。
存义则与义父一起照料着伤者,一夜未曾合眼。
这名伤者经过先生的治疗和存义的悉心照顾,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他的脸上逐渐恢复了红润之色,不过他的身体还很虚弱。
月余过后,这人能够行动自如,他感谢存义一家对他的照顾,对他们躬身施以大礼。存义告诉他不必客气,扶危济困是做人的本分。这人听了存义的话,感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自有一股侠义之气,心中十分的喜欢。
存义问他因为什么事情遭到锦衣卫的追杀,这人对救命恩人毫无隐瞒,他说道:“他是为了刺杀魏忠贤而遭到锦衣卫的追捕的。”
听了此人的诉说,存义好奇地问道:“这位大哥,您和那魏忠贤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此时泪水从这人的眼中夺眶而出,他对存义说道:“家父就是被阉贼陷害,惨死在狱中的。”
杨保全问他的父亲是何人?这人回答道:“我叫汪峻,家父是东林社汪文言。”杨保全听了汪峻的讲述,大吃一惊,
他说道:“贤侄竟然是六君子的后人。”汪峻点了点头,杨保全此时握着汪峻的手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唤你为贤侄?”
汪峻摇了摇头,杨保全一声叹息后开始讲述起腥风血雨的往事。原来存义的义父就是内阁大学士孙慎行,当年他与六君子义结金兰,一起为朝廷效力。但是魏忠贤独揽朝纲后,开始迫害东林学社的成员,自己也在魏忠贤暗杀的名单里。关键时刻是汪文言密告逃走,孙慎行才得以侥幸逃脱。从此他化名杨保全,在这荒村之地种田度过余生。
“伯父。”汪峻扑到杨保全的怀中痛哭不已,正在此时赵大从里屋出来,他面带泪水的来到了孙慎行的面前。孙慎行问他“因为何事悲伤?”赵大也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匹丝绢。
他将丝绢递给孙慎行,孙慎行见到这丝绢上的斑斑血字,又忍不住悲戚起来。存义不知道他们为何啼哭,赵大将用手势将存义唤到面前,他要告诉少主这丹心血书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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