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感觉到,手指间有一点冰凉的触感,等她抬起手,这才发现傅时浔不知何时,在她手指上戴上一枚戒指。
“公司里还有位置留给你,”傅锦衡抬了下眉,冲着两个正相谈甚欢的女人,低声说道:“要不然你确定你大学教授的工资,够临西祸害?”
老太太给面子的说:“我就喜欢你这尊。”
却被男人一下扑倒压在床上,他声音低哑到有些危险的说:“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果然,平素再冷淡的男人,都有这样一面。
叶临西家世本来就好,是那种打小就富贵锦绣堆出来的明艳大美人。
阮昭下意识说:“是03年苏富比香港拍卖会上的那尊释迦摩尼鎏金佛像吗?”
两人到家之后,阮昭先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在看白天拍下来的照片。
“应该是我,”阮昭自然记得她说的是哪次。
那天是大雪过后,她记得自己求签之后,有个黑衣长发的姑娘出现。
窗外夜色清丽,清冷的月辉透过窗帘的一丝缝隙,悄然漏了进来,他们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一眼万年,眼底的深情缱绻,几乎要淹没彼此。
南漪似乎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打招呼,一时百感交集,开心的差点儿要掉眼泪。好在她也知道,不能太激动,免得吓着大家。
傅森山别说,还真有种寻寻觅觅得知音的感觉,微感慨道:“我这个书房,但凡过来的人,头一眼看见的肯定是这幅画,可是极少会有人如此夸赞我的砚台。”
老太太捧着佛像,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半晌称赞道:“昭昭的眼光真好,这个佛像我看着比森山拍回来的那个都好。”
一尊从清朝传来的佛教供奉的小金佛,佛像面目温和,颜色泛着灿烂的金色,让老太太这样喜好礼佛的人,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傅时浔不置可否的低笑了声。
说了一会儿画,傅森山有些心痒难耐道:“昭昭,我这边正好有几幅画,准备找人看看,今天既然你来了,不如你帮我掌掌眼。”
两人趁着开饭之前,加了微信,叶临西特别开心的说:“要不我们之后约一下逛街?”
阮昭从车子开进来时,就处于微妙的震惊之中,傅家大宅是独栋庄园别墅,大门进来,开车还得往一段路程,一路上花卉缤纷,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直到来到主建筑前面。
傅森山的书房摆设很是讲究,文房四宝一样不缺,阮昭是这方面的行家,一眼就认出他桌子上的是端砚中最为名贵的鱼脑冻。
“好呀,”阮昭虽然对逛街没什么兴趣,却还是一口应下了她的善意。
虽然阮昭总拿傅时浔富三代的身份打趣,可是从她认识傅时浔开始,他身上没有一丝富家子弟的毛病,甚至连生活都那样普通。
叶临西闹着也要过来,傅锦衡在一旁笑她:“怎么,除了珠宝之外,你对古画也有鉴赏能力了?”
阮昭有些惊讶的抬着手掌,直到傅时浔将另外一枚戒指递给她,并且将自己的手掌伸过来,显然是要让她给自己带上的。
双轨白金戒托,犹如流星划过的轨道,而在轨道的交汇处有两颗小小的钻石交汇。
叶临西嘴巴微撇:“我过来长长见识不行吗?”
傅锦衡轻嗤了下,压根不怕她的威胁,伸手捏了她的耳垂,低声说:“别捣乱。”
傅时浔凑近亲着她耳廓,难以忍受的痒意,瞬间让阮昭心神紊乱。
阮昭点头,这种收藏协会不少,估计傅森山说的,都是那种顶级大佬才能进的。
“你居然也知道?”傅时浔有些惊讶的看着阮昭。
虽然其他照片她没能带走,但是却用手机全部都拍了下来。
老太太没想到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见解竟如此之广,忍不住又夸:“昭昭虽然年纪小,却是懂的很多。我听说,你还是修古画的?”
……
老太太今年八十了,但是耳聪目明,步履稳健,看得出来身体很康健。
“对,我是文物修复师,专门修复古画典籍,”阮昭解释说道:“其实我送的这尊佛像,远远不如伯父拍卖回来的那尊。”
其实对于信佛这样的事情,阮昭一开始不以为然,但是她也明白人的内心,总需要寄托,不管是因为为什么。
“什么?”傅时浔神色淡然的反问。
“我自己设计的,所以送的有些迟,”傅时浔低声说道。
“你真是的,阮昭头一回来家里,”南漪连忙要拦着。
阮昭伸手将戒指拿过来,轻轻替他戴在手上。
于是,在她的坚持下,带走了这张照片。
不过阮昭没说出这件事,而是说道:“之前听说过,毕竟这尊佛像乃是不可多得的明朝精品。”
只有在这里时,阮昭才清楚知道,她的傅先生有一个如何了得的家世。
“白如晴云,吹之欲散。松如团絮,触之欲起,难怪古人会如此形容顶级鱼脑冻,”阮昭微垂眼睫仔细盯着这方砚台,微微感慨道,哪怕她见多识广,这样质地细腻、紧致、莹澈的,也属实罕见。
阮昭立即说道:“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正好见识一下伯父的藏品。”
重新换了一套睡衣之后,阮昭倒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这样炙热而浓烈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抱住眼前的男人,犹如环住她的全世界。
未曾想,如今心愿竟能如此圆满达成。
她看得正认真,丝毫没发现,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正在悄然靠近,当他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阮昭肩头,她才后知后觉的抬头。
“奶奶,你好,”阮昭笑着开口,就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了上来。
“紧张?”傅时浔靠近她,低声问道。
“昭昭,你就是我的星辰,永远照亮我,”傅时浔看着她,声音温柔到了极致:“我们结婚吧,不要再让我等待了。”
阮昭摇摇头:“有你在,还好。”
几人在书房待了好久,直到南漪亲自过来喊他们吃饭。
可不就是个小豆丁,穿着马甲短裤小绅士打扮,明明是小孩子却一副正经。
“奶奶说喜欢嫂子送的这尊佛像,”叶临西指了指老太太手里的佛像。
是一枚很简单的白金戒指,但不简单的是设计。
“这就是阮昭呀,”老太太应该是听过别人说阮昭的名字,一眼瞧着,就点头说:“漂亮,跟阿浔真是般配,好看。”
就像她曾经在佛像面前许下那样的心愿。
傅锦衡偏头凑向他哥,慢条斯理道:“考虑一下。”
安心的待在大学里教书育人,安心的在考古现场里工作。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
她穿着一条白色吊带睡裙,吊带极细又宽松,刚才被压倒的时候,就滑落下了一截,连带着肩膀处雪白而细腻的肌肤露出些许,这模样反而最是惹人怜爱。
“我爸曾经拍回来一尊释迦摩尼佛像回来,送给奶奶。”傅时浔解释说。
两人下车后,家里的司机过来,将他的车子开到车库那边,傅时浔朝着阮昭抬起手,示意她握住自己的手掌。
这让阮昭再次惊讶不已,她看着戒指,喃喃道:“你自己设计的?”
傅森山这样人至中年又如此富有的男人,平素爱好就那么几个,高尔夫、品茶或者就是收藏,听她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将阮昭他们带到书房。
就像个普通里的大学教授,住着学校的福利房,开着一辆还可以的中档车。
他们下楼时,叶临西盯着阮昭的侧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笑着问道:“我之前好像在归宁寺见过一个女生。”
她上前温和的说道:“昭昭,谢谢你能来家里做客。”
她向别人散发友谊的方式,大概就是一条,逛街买包。
两人在大宅里一直待到吃过晚饭,这才回去。
“在看一个可爱又招人疼的小豆丁,”阮昭微眯着眼睛,笑得像个狡黠的小狐狸。
对于老人毫不吝啬的夸赞,阮昭原本有些尴尬的心情,也一下缓和了下来。
原来刚才老太太正在佛堂里面做早课,叶临西听到外面动静,赶紧过去请她过来。
“这是我们的婚戒?”阮昭微微有些惊讶。
下午的时候,南漪特地让他们去了傅时浔的房间里休息,阮昭也如愿以偿看见了傅时浔小时候的照片,不得不说,穿着小马甲和短裤坐在钢琴前面的小男孩,实在是太乖太可爱了。
阮昭眨了眨眼,有种微妙的感觉,哪怕她跟傅时浔的缘分早已经各种奇妙,但她没想到,自己曾经在扎寺随口提到的一尊佛像,居然也跟傅家有关系。
阮昭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掩唇轻笑道:“他是傅小锦,你呢?”
“伯母,您好,我是阮昭。”两人走过去时,阮昭深吸一口气,
傅时浔低低一笑,嗯了声,勾了下唇:“有什么不方便的,偷偷告诉我。”
“奶奶,快点,你不是一天到晚念叨,要见你的大孙媳妇,”旁边女人甜美娇嗲的声音响起,众人看过去,就见叶临西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
整个建筑庞大而又精致,主体是浅白色外立面,门口是高大而华丽的罗马柱,一楼的外立面几乎是整片落地玻璃,此刻阳光正好,光线透过玻璃,争先恐后的涌入室内。
她眼睛扫过那方砚台,傅森山一眼就瞧见了,问道:“昭昭,觉得我这方砚怎么样?”
“傅小锦,”叶临西微眯了眯眼睛,警告的看着她。
傅森山仔细看了两眼,赞道:“昭昭眼光确实不错。”
那一幕,让叶临西印象极深刻。
傅森山书房里挂着一幅明代董其昌的山水画,显然书画占地面积大,极是容易引起注目。
叶临西性子倒是比阮昭要更外向,傲娇的小玫瑰,长相明艳,性格也极好相处,不过一个上午,阮昭就对她印象极好。
两人手掌交叠,就听到阮昭低声说:“好,我们结婚。”
“小豆丁?”他继续亲着,强势的让她躲闪不得,等到他微抬起头,意味不明的勾起唇瓣:“要不要亲身感受一下,你说的小豆丁长成什么样的男人了。”
众人哄然大笑,正好傅森山也从楼上书房下来,听着他们笑,问道:“笑什么呢?”
他们进去时,南漪已经站在那里,脸上努力堆出笑意,温柔的说:“回来了,快过来坐。”
这两口子吵吵闹闹,阮昭看向傅时浔,就见他俯身过来,一阵清冽的冷松味道缓缓弥漫过来,他勾唇浅笑:“他们两平时也这样,不用大惊小怪。”
阮昭脸颊瞬间被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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