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老夫见你看的如此用心又怎会让你拿钱呢?”老者手捻须髯笑到。
“老夫想听听小公子对这卷书有何见解呢?”
穆阙一愣,随即意识到眼前这位老先生对于钱财更重视文才,穆阙不禁更加佩服。
“这卷书讲的是这中原九国的纷争在于相互制衡,相互维持。但小子认为这绝非长久之局面。”
“哦?小公子有何高见?老朽愿闻其详。”说这话老者发下手里握着的书卷大量起来眼前这位后生。
于此同时穆阙也真正看见了老者的面容。
银发飘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完全没有垂暮之年应有的混浊。
消瘦的身材但身板挺得笔直,一种浩然正气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不禁让穆阙更加敬重眼前这位老者。
穆阙拱手说到“书中所言,中原九国加之周室,地势犬牙交错,是为五龙五凤纠缠之势,各国相互制衡掣肘,令这局面始终维持在一个奇妙的平衡点上,即便有心荡开这局面,也是有登天之难。”
穆阙顿了顿接着说到“秦蜀楚赵燕五国毗邻蛮夷,尽管兵力强盛可总会有后顾之忧。”
“而周室微弱,地狭而人贫,名为天下共主实则只是雨中浮萍,时时可危。”
“余下四国介是地壤相接,若兵戈伐临近之地难保不会腹背受敌。”
“这是此书所言,小公子短短时间便能了解,实为不错。”老者微微眯起眼看着穆阙。
“先生过誉了,下面小子想说说自己的见解,先生见笑了。”穆阙再次施礼。
“在小子看来,这五龙五凤纠缠之势虽是精明但仍有偏驳之处。”
“九国之中,西之秦可谓九国之首,兵力强盛,世所难敌。赵次之,齐复次之,楚次次之。”
“西秦东临崤函之地,建关函谷。关隘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乃当世之雄关,素有万夫莫开之称。”
“北又有黄河天险与赵相僵持。秦若平定义渠,吞并蜀川,又岂会安然卧守关中?到那时,兵出函谷,这五龙五凤之棋局便一朝尽碎!”
“再者韩国四周群狼环伺又国力弱小,即便诸国有心合兵抗之,单凭诸王之间的猜疑,这合兵一说也只是一纸空文。”
“届时,秦吞韩国旧地,北望燕赵,南顾荆楚,这棋局有怎会有制衡一说?”
穆阙越说越害怕。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说的对于秦国来说虽是相当困难,但难保不会真有这么一天,到那时山东诸国又怎能抗衡,秦之铁蹄?
赵国!突然穆阙想到这个自己只是在话语中听闻过的国家,疆域庞大,名将如云,更有圣贤坐镇,不可谓不是良好的缓冲之地,随即释然许多。
“先生,小子献丑了。”穆阙躬身施礼。
“小公子眼光独到,老夫看这书简与小公子甚是有缘,便送于小公子,这是它的下卷。”说着老者递给穆阙另一卷竹简。
穆阙接过展开一看,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原来书中早有解读,是小子狂妄了。”
“此言差矣,小公子未读过此书却知书中所讲,虽有偏差,但仍是有大才之人。”老者笑着说到。
“恕小子无状,敢问老先生如何看着中原九国呢?”
“老朽不过是这乱世的一根腐木罢了,终会随时间永远消散,小公子且听老朽一言。”
老者接着说到“人们如何在这棋盘上争胜,如何建立不世辉煌,最后都会成为过眼云烟。留下来的只有这片染血的江山。”
“小公子和我都是这天地之间不值一提的尘埃,即便能看到数十年之光景,终究是不够的。所以任何人的想法都不重要。切莫太执迷于这棋盘之中。”
说完穆阙只觉得头微微发晕,再次睁开眼便是繁华的街道上。
面前的木门禁闭,像是从未打开过一般,牌匾上的温良二字依旧挺拔,门前的坊市依旧熙熙攘攘。
只是穆阙突然觉得这世界纷乱了许多,他轻轻揉了揉脑袋,再次注视了一会儿这间书屋之后,重新步入人流之中,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只不过禁闭的木门之后,烛影闪动,略微苍老的声音在穆阙走远之后,发出了一声轻叹。
随即消散,只留下屋内众多的书卷静静注视着这纷乱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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