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关怀。”甘沛霖只是维系着得体的客套，丝毫没有亲近的感觉。“沛霖一切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薛苞芸刚说到这里，眼眶就红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甘沛霖带着疑问去捕捉薛苞芸细微的表情，看上去，她是真的难过，并不是故意做出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我就看中你和敖家的嫡千金，想讨回来给域儿做媳妇。”薛苞芸欠身坐下，牵着甘沛霖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可是不知道怎的，最后选了敖家嫡千金，为着这个事情，域儿一直怪我。可当初我哪里知道敖家用了手段逼迫域儿，才让他在大婚当日给了敖家那么大的羞辱。”
甘沛霖没吭声，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薛苞芸叹了口气，边哭边继续说道:“这便也罢了。婚后，域儿根本就没去过敖家千金房里。这事，我这个当母亲的也劝过，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现下倒好，为着这些事，他不但不回姜府了，自己则个宅子住着。就连着府里这些女眷们，他也不过问。就连过年都没回来和我们吃一顿团年饭。这也罢了，你说他毕竟也这个岁数了，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我这心里……沛霖，我知道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好孩子，大都督府将来是你当家做主。我是想，你能不能劝一劝他，等你们成婚，正是迁居大都督府，把那些女眷们接回去。好歹，也让她们伺候伺候你。”
恐怕伺候她是假的，给姜域生儿育女才是真的。甘沛霖微卷唇角，笑容明媚:“那是自然。”
“沛霖，你答应了？”薛苞芸眼神一亮，紧忙擦去脸上的泪水。
“夫人过虑了。这些事，本就是情理之中的。”甘沛霖温和的说:“她们本就是大都督的人。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我就说么，你呀，是个好孩子。我若当初执意讨你回来当儿媳，现在指不定都抱上孙子了。”薛苞芸破涕为笑:“从前日子难过，我终日为域儿提心吊胆。如今，他的前程也有了，名誉也有了，我也没有别的盼头，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就是。”
甘沛霖只是看薛苞芸的脸，实在难以见她和吴为口里那个豢养男宠的女人联系起来。她温柔大方，态度和蔼，每次见她，都是这样宽厚的态度，丝毫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
可越是这样，甘沛霖就觉得她越可以。
“对了沛霖，还有件事……”薛苞芸略微一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域儿他……他和他父亲有很深的误会。所以他们父子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有些事，若你能帮着劝劝，就劝劝，毕竟家和万事兴，闹到外头，谁的脸上也挂不住不是。”
“你来这说这些干什么？”姜域忽然进来，冷不丁一声，吓得薛苞芸身子一颤。
“域……域儿，我……”薛苞芸尴尬的站起来:“这不是沛霖快要和你完婚了么。我来探望甘老夫人，就顺道说说。”
“姜府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姜域绷着脸，严肃的样子看着瘆人。
“怎么会没关系呢。她可是姜府的儿媳。”薛苞芸赔着笑脸说:“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她是要嫁进大都督府，不是姜府。”姜域冷眸，语气严肃且生硬:“别拿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来烦她。”
甘沛霖推了推他，是不想自己太尴尬。毕竟还没成婚，就夹在这对母子之间，实在是让她有些尴尬。
“走。”姜域顺势握住甘沛霖的手腕，牵着她转身往外走。
“域儿你……”薛苞芸不免吃心:“你都好久没回家吃一顿饭了。”
“你来探望老夫人就好好探望。”姜域丢下这句话，又嫌弃甘沛霖走得慢，索性打横将她抱起来。
“放我下来，你这样子我很难为情的。”甘沛霖挣扎了两下，发觉姜域瞪着她的眼神有点吓人，于是安静的闭上了嘴，一动不动。
姜域直接将她抱回摘星楼，丢在她的床榻上，可还是生气，就那么气呼呼的瞪着她。
“怎么了？”甘沛霖锁着眉头和他对视。她在想是不是因为敖珟的事情，惹恼他了。但他不主动问，她也不能主动解释吧。如此一来，不是更显得心虚。
“你说呢。”姜域脸色不好看。
“我怎么知道。”甘沛霖垂下头去，叹了口气。“我一大早起还没用早膳呢，就过去陪太尉夫人说话。你来了还冲我发火，我招谁惹谁了。”
姜域听见她还没用膳，便侧首望了一眼站在门外没敢进来的燕子。
燕子连忙颔首:“奴婢这就去端来。”
她刚才看见主子打横将夫人抱回来，就一路跟着，主子脚步极快，她已经猜到主子生了气。这时候更不敢怠慢。
“为什么答应？”姜域生气的问。
“啊？”甘沛霖一时没想明白:“答应什么？”
“你说呢。”姜域冷眸看着她。
“哦，哦。”甘沛霖这时候才想明白:“你是说接你那些宠妾去大都督府的事。这和我答不答应有什么关系，不是本来她们就该跟着你吗？”
“你……”姜域被她堵得胸闷:“你是不是没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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