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不似平时那么温和,甚至有些愤怒蕴藏在其中。薛苞芸自然能听出来,于是点头:“好好好,母亲一定好好保重身子。其余的事情顺其自然就是。”
言罢,她问一旁的管家:“老爷呢?新媳妇过来敬茶,还不赶紧让他过来。”
“这不是来了么。”姜一申就着薛苞芸的话音走进来,双眼微虚,语气透着沉冷。“昨日没看清楚,今儿再看,甘府嫡千金果然是个名不虚传的美人。”
甘沛霖被这样轻佻的话惊着,心口一震。
姜域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沉眸瞪着姜一申。
“别这么说话。沛霖才到姜府,不知你脾气,别吓着她。”薛苞芸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可也是咬着后槽牙。
这时候,婢子们呈上了香茗,端上前来。
甘沛霖正预备伸手去端,倏然被姜域握住了手腕。
“走吧。”姜域牵着一头雾水的甘沛霖,转身离开。
“哼。”姜一申冷哼道:“你小子吃了姜府的饭这么多年,竟然连姜府的半点规矩都没学会。”
甘沛霖有些尴尬的随姜域离开两步,又跟着他一同站住。
“姜府的饭菜,是这么好吃的吗?”姜域猛然转过身,凛眉看着姜一申:“这些年,你从我身上捞取的好处,也不少。我劝你还是收敛些。否则天灾人祸,指不定什么时候从天而降。”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姜一申顿时恼了,抓着茶盏砸了出去。
茶盏在甘沛霖脚边开花,溅湿了她的衣裳鞋袜。
“有没有烫着?”姜域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子,用手拍去衣裙上的茶水,查看她鞋面脚背。
“我……没事。”甘沛霖脸上一热,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发现是真的没有大碍,姜域重新抬起头,对上姜一申的目光:“你送这么一份礼给我,我当然也要回一份给你。已经让人送去你的院落,不必谢我。”
说完,他不顾薛苞芸诧异的眼神,直接打横将甘沛霖抱在怀里,转身就走。
“域……儿……”薛苞芸从来没见过姜域这样在乎一个女人。哪怕从前府邸,那么多伺候他的人,也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域儿,总算是找到能与他携手此生的人了。”
“哼。”姜一申冷蔑道:“这就是你生养的好儿子。”
“你还真是说对了。”薛苞芸回敬他一个白眼:“这就是我生养的好儿子,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么出息的儿子。姜一申,我告诉你,你再敢打域儿的主意,可能会无子送终。你最好给我拿捏好分寸。姜府,无论里面是什么样,对外都要风平浪静,和睦如初。否则,有你哭的时候。”
从前,薛苞芸受了姜一申不少气,甚至试过为了姜域被他打的遍体鳞伤也不敢吱声。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扬眉吐气,能凌驾姜一申之上。
这番话说完,她凛厉对身边的管家道:“送客。”
“哼。”姜一申气鼓鼓的转身,这个闷亏他是得吃下了。
这些日子,这对母子看似表面不和,但做出的事情却相当配合。
一个不断的想方设法去打击他培植的势力,一个则想法设法的去搜查他流落在姜府外的私生子。两个人同时出击,令他腹背受敌,难以抵抗。
尤其是这半年,他暗藏的几股势力都被姜域吞噬,毫无反击之力。再这么下去,还真是要被活脱脱给吞了。
“老爷,您慢走。”管家就把他送到门口,便不再理会。
“你……”姜一申眼见着如今连下人都是这样的态度,憋气的不行。“好哇,咱们走着瞧。我偏还不信了,如今的姜府就没我这个当老爷的容身之地。”
甘沛霖被姜域直接抱回来。
脆芯和燕子又是跟着一路笑回来。
“你这么做,太失礼了。”甘沛霖的脸烧的通红:“茶还没敬,怎么可以这么回来。还……让人瞧见了会笑话的。”
姜域捏了捏她滚烫的脸颊:“我就是要让姜府和大都督府的人都看见。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谁动你都不行。”
这话说的好听,甘沛霖却不信。如果将来查清楚,薛苞芸真的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之一,她要报仇,姜域也能任由吗?
“话说的好听。”甘沛霖拧过身子不看他:“我才不信。”
“为什么不信?”姜域好奇的凑过去贴着她滚烫的脸颊。
“如果我要做的事,却不是你想做的呢?”甘沛霖想了想,道:“就好比我想杀谁,你却要保住他的命,那这个人是该活还是该死?”
姜域愣了愣,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是想救敖珟吗?”
“嗯?”甘沛霖也愣了下,随即摇头:“我已经救过他一次,什么恩都还了。为什么还要帮他第二次?”
姜域揉了揉她的脑仁:“饿了吧,用早膳。”
只要他心里不是惦记着敖珟就好。姜域稍微松了口气,眼神也变得更暖些。
甘沛霖的心却很难平静,姜府,那是个比甘府还要污浊恐怖的地方。恩怨情仇,牵动着权势角逐,究竟要怎么做才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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