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青鸾这么一个乖巧妮子在身边,也正好应了陈丰的愿景,既然是武德阳亲自安排的,那自己也就不必再开口索要了。
但当下,最让陈丰头疼的则是这一段路面,坑洼颠簸简直前所未见。本来是黄泥路面,其上却附着着许多几寸深的坑洞,形状怪异,大多数看起来像一个倒扇形,大约巴掌大小,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两车宽的路面,路人行走都容易崴脚,更不要说是行车了。
陈丰挠挠脑袋,有些后悔自己往这边走了,也幸亏武府的马车比较新而且还算结实,才没有在左右的颠簸中散了架,要是此行所乘是一辆上了年岁的马车,必然早就不复存在了。现在虽然马车还完好,但是可能会苦了那马车中的大小姐。
自己骑在马上,马儿本身就会自动稳定自己的身形,所以尽管路面坑洼,但陈丰在马背上其实还好。不过令人头疼的是,因为坑洞的大小足以放入马蹄,所以马儿有时候会踩空导致重心不稳而摇晃趔趄,所以总体上行进速度快不起来,自己一行人就要在这坑洼路面上颠簸更长时间。
正在头疼,马车的帘子被青鸾掀开,清秀的妮子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三牛哥,大小姐说马车摇晃让她头晕体乏,可否寻个歇脚处休息片刻。”
陈丰挠挠头道:“恐怕不行,这路段位于两山之间,是低洼地势,若在此处歇脚,歹人从两侧山上攻来,敌高我低,作战十分不利,想来武大小姐自幼饱读兵书,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吧。”
陈丰有些为难,两侧的山虽然不高,但是却实实在在地挡住了视野,山上又有树林做掩护,确实是个做伏的好地方。常年在外行路的人,要是在流匪猖獗之地,是万万要避免这种地势的。但自己人生地不熟,对此地的各种地形颇不了解,误打误撞进入险境,此刻想的自然是快快离开,并且暗自祈祷没有匪徒盯上自己这一行人。
张三生打趣道:“哟,你还懂兵法?”
陈丰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师父以前喜欢给我说一些逸闻趣事,说到尽兴处,总喜欢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那些兵家战事说完之后的胡乱评价,就是我这半吊子兵法的来源了。”
“那你师父一定是个特别厉害的人了。”张三生似乎突然来了兴趣,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
陈丰摆摆手:“不知道,师傅与我分别得早,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我大体上都是一概不知的,我也等再相见的那一天,好好听他老人家说道说道。”
“诶~我不是对你师傅感兴趣,而是对你说的那些奇闻异事感兴趣,实不相瞒,小道我也喜欢听一些旁门学说,而且此生的梦想就是游遍天下,增长见识,修为之类的都无所谓了,只要胸中有山河气概,有怎地比那袖里乾坤之类的通天本事差了去?”
“哈哈哈哈,道长倒是乐观豁达,不过,每个人行不同的道,只要将自己所行之道行到极致、行到圆满,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在自己的天地里就已经是一尊通天彻地的大仙了。”陈丰大笑,觉得这道士不仅救了自己的命,而且说话做事颇和自己的胃口。
张三生也笑了起来:“那你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给我说说你以前从你师父那听来的故事,看与我这些年游历所听有何异同,也算是在遥远路途上的解乏之法。”
陈丰点点头。
青鸾在马车里听到车外两人相谈甚欢,低声给武文洁说道:“小姐,三牛哥和那说话放荡不羁的道士看起来谈得很来,不会受到影响也变成张三生那样讨厌的德行吧......”
“一口一个三牛哥,你这妮子。”武文洁本就头晕,此时勉强抿起嘴做笑意,点了一下青鸾的鼻子,后者红着脸低下了头。
然后实在是觉得头晕难耐,就探出头去,皱着眉说道:“那你可否去看看这段路还有多长?我们多久才能找到落脚地?”
陈丰点点头,准备下马去前方探查,有点武功的人在这样的路上奔走确实要比在马车上坐着快多了,再加上陈丰在山上奔跑的脚下功夫恰好也出类拔萃。
此时,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张狂的声音:
“不用探查了,此地叫断脚谷,离出谷后的平坦地势还有五里。”众人回头,看见身材一高一矮的两人,皆身披粗布衣服,满脸横肉。高个子拿着一把大刀,矮个子倒提着一个流星锤,末端用铁链子拴起来绑在手上,想来是有武器出手伤人的厉害功夫。此时,正是高个子的人开口说道,矮个子的人连声附和。随后,树林中稀稀疏疏出来十来个人,把一辆马车团团围住。
“来了此地,不被这地上的坑洼崴断脚,就得被我这手中的大刀砍断脚。”高个子恶狠狠的说道。
“嘿嘿,也可以被我的流星锤砸断脚。”矮个子的那位脸上肉嘟嘟的,此刻一笑,竟然憨态可掬,滑稽十分,陈丰差点忍俊不禁,张三生更是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高个子一拍矮个子的脑袋:“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出来劫人的时候就别他妈嘿嘿笑了,看着太憨,把兄弟们气势都丢了。”矮个子委屈的摸摸脑袋。
“喂!那个瘦的,别他妈在那笑了!老子是打劫的,今天要想不断脚!每人一两银子!”
张三生用自己的肩膀碰了陈丰的肩膀:“喂,咱们一出城就碰上打劫的了,你说怎么办。”
陈丰一想,每人一两银子便可以避免打斗,再加上武文洁他爹出门的时候给的银子给得多,虽然全是银票碎银子没多少,但不是自己的始终用起来不心疼,似乎还不错。
“二两!”一声断喝,马车前面又突兀的出现一个人,披散着头发,脸上有细微的刀疤,皮肤黝黑,身材比起那两位匀称许多,听着声音语气,更像这一帮匪徒里面当家的。
张三生嘴贱道:“坐地起价是吧,做生意都不带这么做的,是不是一会你说一万两我们也得拿啊。”
黑脸男人阴沉着脸,显得更黑了:
“老子不是在做生意,老子是在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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