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眉目了吗?”张怀达瞄向沈况二人。
明真和沈况对视了一眼拱手道:“公公,贫僧同沈大夫还要再为夫人把脉。”
张怀达听了冷笑起来:“这是没法子了,拖延本座呢?”
沈况拄着拐半蹲身行礼道:“回公公,并不是拖延,待会要替这位夫人施针,所以要再把脉,另外还请各位回避。”
张怀达又用古怪的腔调回道,“回避?你莫不是把本座等人推到一边,草菅人命啊?”
这话说得让旁边的男子更显担忧。
“不,张公公放心,既然沈某接了这诊,为医者,仁心所致,定当全力以赴。只是这患者为女子,医病也要不能致她人声誉不顾吧。”沈况不卑不亢。
那中年男子第一个激动地问道:“这么说,家姐真的有救了?”
原来是姐弟俩。
沈况自然没有十分的把握。
明真接道:“这位施主请放心,我们定会尽全力医治的,待会让夫人贴身婢女留下即可。”
“你们有把握吗?”张怀达依然质疑。
“若不信,也可另请高明。”沈况道。
“不不,”那男子抢道:“如此多谢,多谢二位。”
那张怀达显然不喜欢男子这样恭敬的态度,冷哼:“你倒是心宽的很!”
“可是,家姐已经……”男子再不敢多言。
“阿弥陀佛,此刻我们尚在云亭寺之中,况且还有侍女在前,公公尽可放心。”明真也劝道。
张怀达这才松了口:“但是本座丑话说在前门,若你们真看不好,就莫再行医了,都是庸医……”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面去了。
明真摇头念道:“念佛一声,罪灭河沙。”
沈况也不予理会,把药箱里针具在桌子上铺开。
刚才的一番谈话早已经把妇人惊醒,侍女发现以后,立刻送上了茶水和点心,妇人摆摆手,她还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沈况让侍女把妇人轻轻扶起来靠在墙上。又帮她搭了搭脉,比刚才还弱的样子。
门口那小沙弥又拎了食盒进来。
“不是让你陪着贵人吗。”明真故意没说出许氏和李珺。
“这,这是那边让小僧送来的。”小沙弥也很委屈。“说是给沈大夫的。”
“哦?”明真他好奇地打开食盒一看,上面一层是一碟糕点,白白粉粉的,闻起来像是素味斋里的挂了牌子的糕点。
沈况过来瞄了一样,低声道:“这是内子做的山药藕粉糕。”
明真点头赞道:“好手艺!沈大夫刚才定然什么也没用饭吧?难怪那边记挂了。”
“前阵子明远还说差了一味点心做斋菜引子,这一道竟可以叫他偷师了。”明真道。
许氏的点心确实是一绝,沈况接了食盒,突然灵光一闪:“引子?”
遂又转身去问旁边的侍女,“你家夫人得了这怪疾时,除了她说得那些吃食,真的没有其他吃的很特别的东西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侍女努力回忆。“只是,夫人听大夫说喝点药茶对身体好,所以偶尔会喝药茶。”
“什么药茶?”沈况继续问道。
“奴婢这里还有一点儿。”小丫鬟说着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个小茶包。“夫人后来身子不舒服了,就赏了奴婢们喝。”
明真也凑了过来,捻了一点茶末闻闻。“倒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妇人们常用的花茶加了几位调理的药材。”
沈况立刻在茶碗里泡了一些。青黑色的茶末立刻在水中舒展开来,打了几个旋沉到碗底,倏忽便将茶水浸染成褐黄色。
“这个应该没什么,奴婢也喝了很久。”侍女恐慌道。
“你伸出手来。”明真随即为那侍女把了脉,“并无不妥。”
那侍女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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