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老浦大约是怕李珺跑了,一直刻意跟着她,最后还是李珺主动同他保证不会走,老浦似乎也相信了。
而后,两人又回了那些流民的据点——大马府。这里原来是村里马姓大户的宅子,后来家道败落了些,图占着大宅子,日子倒是同其他人家也差不多。有一天,这马家的儿子,突然打着与官府抗争的旗号要出去找参军。也有被他们吸引一起带走的年轻人,浦家大哥就是一个。
后来不知为何,马家被抄过一次家,宅子就荒下来了。
那季爷叫做季赫之,他们一行去年霸占这宅子的外地流民,他的脸以前逃难时受过大伤,多亏孟爷懂一点三脚猫的易容术,修整了面部,所以现在虽然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李珺总觉得他的脸有些怪。
不过这些人自己说他们也是被天灾逼得交不了田税,再加上年前朝廷内讧,殃及百姓。赋税未减反增了,所以都逃了出来。还好他们在此,并不曾为难过村里人。
“浦大叔,昨天晚上他们说的事是真的吗?”李珺忍不住问出口。
“什么事?”
“就是要抢那官府押的……”李珺含含糊糊说了半句。“您帮他们做那事就不怕被官府抓吗?”
“官府?”老浦冷哼了一声。“这官府也是欺软怕硬,若是能有些作为,寻常百姓谁想落草为寇?”
“有所作为……”李珺想到自己家中突然遭难的事情,沈况的医术再不济也不可能医死人,衙门竟然直接判了发配之刑,仅凭着旁人拿的纸片,就要判沈拂叛敌通国,那是糊涂官判案了。
“喏,你的驴车来了。”老浦道。
果然,一个小喽啰把老墨从后院牵了出来。李珺赶紧过去瞧瞧,这头笨驴,这么一会就被人牵走了,还不知道叫唤,真是气死人了,如若不然自己也不用停留在此。
虽然怨恨,但李珺还是有些心疼地给它顺了顺毛。到底老了,又连日辛苦不曾怎么休息,脚蹄子都快磨平了。
院子里,孟爷正在那桌案上同另一人比划着什么。
“孟爷,老浦来了。”小厮道。
“哦,来来来,老浦,先喝碗水,待会还要干大事呢。”孟爷转身热情地回道。
“孟爷客气。”老浦陪笑了两声。
孟爷拍拍旁边地凳子,示意他坐下。
“老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兄弟们人都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你了。”
“等我?我老浦能干什么,孟爷真是说笑了。”老浦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哈哈哈,也不是什么大事,此番这批货,共有十二车呢,大约今天申时会路过此地。你只要带着那小子假装驴车损坏,需要修理,占着道,吸引他们的注意,让兄弟们有可趁之机就行了”。
“这,还要带上那云小哥?”老浦这才明白:“这行嘛……”
“若是他能胜任,你也可以让他一个人去。”孟爷突然低声又补了一句。
“不,老浦并不是推脱,只是觉得孟爷、季爷给咱们的差事怕搞砸了。”老浦心里纵然不愿意,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那你说你能不能做?不能就趁早说出来,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那孟爷突然板了脸。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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