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本魔头怎么可能忘记了,阿辞,我刚才说笑呢,这是最近我爱玩的游戏,叫······”宁无妄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托词,“嗯,就叫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听说最近经常有人喜欢带着人皮面具假扮别人,四处顶风作案,阿辞平日极少出门,我这不是怕站在面前的不是阿辞所以试探一下嘛······”
季楼非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宁无妄觉得头皮有些发僵,哎呦喂,这死变态干嘛这样看她,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死变态,看什么看,小心本魔头戳瞎你双眼,本魔头的倾国倾城之姿是你能觊觎的吗?这世上只有阿辞能在心里想着念着,你嘛,多读点书去吧。”
她恶声恶气似乎更加暴露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越解释越乱,索性昂首挺胸不可一世大摇大摆地扔了一句改日拜访便夺门而出。
一路相安无事,她直奔鬼听楼,心仍然慌乱不已,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这是她一贯冷静自持训练出来的。
可后来宁无妄才知道,那种在死物面前的冷静并不是真的冷静,事实上,这世上最安全的便是死人了,死人不可能跑出来害人。
当真面对危险,她还是会本能地产生想逃跑的冲动,这是不可抗拒的,也是无法消除的。
只能压制,找方法回击。
如今面对身份暴露的危险,她便是下意识想要掩饰。
可——
掩饰不如承认。
“唉,这几天来我脑子乱哄哄的,还时不时头疼欲裂,经常忘事······”
宁无妄若有所指的说着,身边的人也若有所思地听着。
“有时就会忘记以前很执着的人或者事,从阎王爷那里走一遭,我总算看清了很多事,比如强扭的瓜不甜,比如生活的意义,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呵,你说可笑不可笑,死缠烂打了几年,恨不得为了对方放弃生命,现在竟然会觉得什么都如浮云般,轻飘飘的,还是肆意地活着,咋开心咋来才不虚来这人间一遭啊——”
她拿出一壶无垢,给季楼非和自己倒了一杯:
“美酒,美人,花不完的钱财,看不完的美景,人生四大美事。管他狭关窄道熙熙攘攘的,自有一道在心中。”
可——
如果真能这样做就好了。
狗屁责任和义务,狗屁的人与人之间的牵绊,狗屁的求而不得终成心魔,真是做人两遭,比中什么百万彩票概率还低,她怎么就还是没法扭自己这根直筋呢。
放不下的仍旧放不下,而纠结的仍然纠结。
风无情啊风无情,可真够无情的。宁无妄嫌弃杯子太小,索性直接拿起酒壶就仰头灌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过得如何。不对,自己都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惦记那个面瘫冷心冷情的家伙。
另一个大陆,被人“惦记”上的某人和煊赫身份违和地狠狠打了一个喷嚏,他看着夕阳绚烂的天空,寂静缱绻游动的浮云,远山的剪影,和宁静湖泊被跃出湖面的游鱼激起的一圈圈水光,沉沉暮暮,晚间的风带着几丝温暖,他感到冰凉中多了暑气。
“妄儿,你留着点啊,我······”季楼非欲哭无泪,无垢啊,他的无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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