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宴,回到知州府,甫昌衡刚要午休,门子来报,皇城司有人求见。
甫昌衡说了一声请,便匆忙换上官衣,忐忑不安向退思堂走去。
皇城司手眼通天,爪牙遍布各地,又有独立司法之外的特权,可以对官员随意缉拿用刑。在南宋,无论是重臣外戚听到这个机构的名字都会心惊肉跳,更何况是知州甫昌衡呢。
走进门就看到八个黑靴侍卫簇拥着一位穿红色官衣的人正在用茶,甫昌衡连忙拱手陪笑道:“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请问,您是……”
那人没有起身,懒洋洋拱手道:“我乃提点皇城司薛元宗,甫知州请坐吧。”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甫昌衡虽是四品官员,穿的是紫色官衣,面对这个官职比自己低的薛元宗,他却不敢有一点架子,点头哈腰地坐在了侧首席。
薛元宗瞟了甫昌衡一眼,阴阳怪气道:“知州好大的雅兴,不好好办差,跑到应家题词,说什么兼济天下,大宋的天下能是一个土财主能兼济的吗?”
甫昌衡脸色煞白,他哆哆嗦嗦站起来想要解释。薛元宗用手指了指座位,让他坐回去,哂笑道:“吓着了?知道害怕说明你还有救,虽说你是秦相的学生,我也要说你两句,有些钱还是别碰的好。一万贯就把堂堂知州收买了,如果官家知道,不知道该多伤心。”
甫昌衡冷汗已经从额头冒出,他连声说:“下官知错了,我这就让人把那一万贯退回去,把我的题词收回。”
薛元宗笑出了声:“别介,至于吗?下不为例也就是了,我只是顺便提醒你一下而已。我来泸州是办别的差,请知州帮忙协助。”
甫昌衡忙又起身表态:“请薛提点明示,昌衡一定照办。”
薛元宗轻蔑地撇嘴道:“明示?你可不够资格。这样说吧,有一个钦犯在庐州,另一个即将经过庐州,请知州派干练之人协助缉拿,千万不能泄露消息让他们逃出庐州,不然的话,你就不是这么舒舒服服坐在这里说话了。”
甫昌衡连连点头:“我调五百厢军任凭薛提点指挥,再严令各级官员在庐州境内的馆驿和驿站细细查访,全力缉拿钦犯。”
薛元宗对甫昌衡的顺从很满意,他摆摆手道:“没那么夸张,抓两个人哪需要搅闹的一个州鸡飞狗跳。我和我的侍卫去抓经过庐州的,你手下人去抓那个在庐州的,二三十个捕快也就够用了。今晚行动,明天一大早,你把人犯交给我,我还要押解他们到镇江府审问。”
甫昌衡又仔细看了钦犯卷宗后一口答应下来。送走了薛元宗后,他命自己的心腹幕僚将应拱辰赠的一万贯送到驿站,亲手交给薛元宗。又命侍卫五百里加急,把卷宗送往在巢西县的谢易,命他主持缉拿钦犯。
下达完指令,甫昌衡总算可以坐下来喘口气了。幸亏谢易在巢西县,以他的身手抓个人不会有问题,如果交给县令蔺壁去办,他还真放心不下。
不到一个时辰,谢易就收到了知州的命令和钦犯的卷宗,当看到钦犯的名字和履历,谢易不由哑然失笑,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几个月前打劫他的忠翊郎涡桥,现在居然又撞到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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