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鸠利应该和埃尔文见过面,也见过那块石头,他把信交给了裴简之,无非也是要婉转交给库武顿;他俩消失在湖心岛的边缘,麦鸠利被巡卫发现时已经只剩下空空的躯壳,护卫失踪;而山谷里的另一场杀戮又带回一具尸体,是杰.赫顿,老费的朋友,也是库武顿的朋友;种种迹象显示多吉就在那儿,他和两个重要人物的死亡都脱不了干系;无论确切发生了什么,多吉都要把从冰原得到的东西或者信息带回去,那与埃尔文有关,与金绿石和玄机方有关。
多吉是被夜霊所伤,难道库武顿、松针人和来自血楣异域的食腐者结成了一个阵线?
当他们面对共同关心的“宝藏”,并非不可能。
裴简之没有撒谎,他还暗地里救了多吉,而这个消息居然对自己瞒得挺紧。他没做错什么,商贾必定付出了可以衡量的代价,与之对价的收获是什么?
无论如何,不能让多吉落在冰风卫的手里,如果他们是为多吉而来,苏十三和苏十九尚且知道不能置身事外,何况晶霖塔人!
苏燕拉着不情愿的苏瞻走出浮舱,朝着秦童纳头就是一拜。秦童正在思量如何应对,连忙还礼。
苏燕慢悠悠地说:“十三与公子相识不过一日,公子可知我送那锦囊的意图?”
“哦。并未想过。”秦童诧异,怎么扯到这些小玩意儿上去了?
“公子不妨打开一瞧。我原本以为公子会闲暇把玩,或会很快发现其中的信息。”
秦童从怀里掏出锦囊,暗香盈袖。
苏瞻重重地咳了一声,苏燕攥紧了她的手。
锦囊里有一张笔画娟秀的图,一头单峰骆驼,一排青竹。
这时候实在不应该是打哑谜或者商议什么对策的时候。
冰风卫发动了攻击。弓箭手也不再懈怠,鼓噪声里,卜声儿大声叫骂着给随从和工匠们鼓劲儿。
他们犯了邪劲一样地一起吆喝着,仿佛那种吆喝可以喝退恐惧。家庭呢?生命呢?你们能在这么一个规模还不如回雁楼的城墙顶上抗得住冰原的精兵?
苏燕依旧不急不缓地说,“十三猜测公子所图,所以灵机暗藏,窃以柔弱,尚能助君子一臂之力。眼下与此关联,有一桩更大的麻烦,需得公子信得过我姐妹,随我们一同闯一闯。”
秦童收起锦囊,他的默许鼓励了她。苏燕接着以坚定的语气说:“我们得去帮助一位行者。他受了重伤,是夜霊的创伤,那些东西还在找他,而库武顿也正欲得之而后快。我不知道能否信得过你,但我们需要你,那个行者有一块晶石,它的记忆能把他送回小香巴拉,也能帮我们找到离开险境的通道。”
“你们不也有晶石?”
“可我们不会用,”苏瞻在一旁急切插言,“都是回雁楼从天南地北搜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行者晶石,就算是,我们也没能力用。我这块是十二龙观的石头,她那块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你要是真的和十三说的那样有本事,就用我这块带我们到旸谷去,那里就在旧长安。你要是想找铁骆驼,南山的隐士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十九!”
“怕什么?这状况还容得你慢条斯理地解释!他不就是要找铁骆驼吗?”
秦童笑起来,“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我自己却倒不知道。”
“你还笑?还装?裴侯没什么事瞒过我们,我也知道那封信,自然知道它就在你怀里,既然你上这个心,怎么能放过铁骆驼这条线索?老实告诉你,省得你走弯路,姐妹们就知道他在哪儿!你帮我们的忙,我们就帮你的忙!”
苏燕大声呵斥:“住口!”
不用她喝止,她的话音未落,喊杀声已经上了城头。几处垛口的工匠用他们手里的鱼枪和工具刀朝手指和头盔砍去,一个瘦子被攻城的弩箭射穿了喉咙。卜声儿大喊:“雷火!”轰隆声响,淡蓝色的火焰在主楼之上冲天而起,接着就是浓浓的黑烟。惨呼声此起彼伏,一个戴着耳帽的工匠扔出火球之前被投枪击中,枪尖穿胸而出,火球在甲板上滚动。
“还等什么!”苏瞻的鞭子卷起火球,一道戴着焰尾的蓝光朝着渡河的小艇飞了过去。
秦童视线所及,左右远方的雪野上都有蓝火和黑烟升起,黑影和喊杀声呼应而来。他想起在水底看到的光点。这里不是唯一的浮城,只是唯一显露在外的明靶。裴简之早有防备。
冰宫巡卫的咒骂和冲上城楼的冰风卫的弓弩声犹在耳边,苏十三和苏十重九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三人已从城墙上跃下,顺着雪堆滚下来,落入一条深深的雪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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