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有些奇怪:“如今都快入夜了,你二人总不回家,赖在我家作甚?”
一阵沉默。
小穗儿咽着口水,伸出指头点了点绑成一串的田鼠。
旦倒是坦荡,把胸一挺亮出肌肉:“展叔请我等食肉,关你何事!”
李恪看了癃展一眼。
只见癃展点点头,施施然道:“旦公子这两日助家中良多,今日有肉,奴便自作主张请他食飧。”
“那小穗儿呢?”
“奴未请他,公子将他赶走吧。”
说得真好……
好吧,今天吃肉,所以家里要多好几张嘴……李恪突然想到,这似乎来秦朝以后第一次吃到肉食,秦朝一般怎么做肉来着?生吃?
他惊出一身白毛汗,下意识就站起来高声大喊:“谁都别抢,今日我下厨!”
“噫!你做?”众人尽皆失色。
……
俗话说覆水难收,这话一旦说出去,想要反悔便千难万难。
或许是肉食来得简单,大伙明知道严氏从不让李恪近庖厨,也任由着他胡来,甚至还打算在一旁看笑话。
于是李恪只有硬着头皮,开始考虑起菜式。
食材有限,条件简陋,他能动的脑筋不多,等旦和癃展料理完蛇鼠,小穗儿借来苦菜,他的构思也基本完成了。
如今万事既毕,眼前一座柴堆、一只瓦罐、一桶井水、一堆黄土,生姜、大盐、竹筒若干,蘸酱和酒也放在一旁。
他下厨的方式和秦朝常见的有极大差别,没有鼎,没有釜,更不要厨台土灶,他打算开一场篝火晚宴。
不过首先得有火……
“旦,将柴堆点燃,火要旺些。”
“噫!不是你做吗?”旦袖着手大声反驳。
李恪嗤笑一声,理直气壮回答:“何其不智也!我媪自幼不让我近庖厨农桑事,我怎可能会生火!”
这个理由很充分,旦嘟嘟囔囔生火去了。
“展叔,将蛇切成小段,丢入瓦罐之中。”
癃展抚须微笑:“公子,如此小事您亦不会?”
“会倒是会……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些许小事,展叔代劳!”
癃展只得苦笑摇头。
“小穗儿……”
“大兄有事便说,我绝无二话!”小穗儿冰雪聪明,早知自己躲不过指派,二话不说拍胸而出。
李恪满意得点了点头:“你将井水倒入泥中,和至糊状,我有大用。”
小穗儿脸色惨白:“大兄,我年小体弱,和泥……和泥能有何用处?”
“如今倒想起自己年小体弱了?”李恪呲着牙冷笑,“今日乃是我备菜,你问这许多作甚!”
小穗儿缩了缩脖子:“明明是大兄备菜,却皆是我等作活,不见大兄动手啊。”
“这你就不知了。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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