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乖巧听话的好肉票。
李恪遗憾地叹了口气,示意旦放下那双准备去捂嘴的手。
旦吓得脸色苍白,一双手掰持半天,愣是不愿意下来,就停在郑仑脑袋两寸远近,一前一后。
“其三。”李恪欣喜发现,自己终于想到折了,“莫悔,答应之事需做到,若你背誓而叫,我们兄弟便撕你这肉票。为公平论,等我兄弟要背誓撕票的时候,你也可以随便叫,此事应否?”
郑仑脸色忽青忽白,嘴巴哆嗦半天,最后还是特别勉强地点了头。
“将此三条背熟,等下要考。”李恪拿剑柄拍了拍郑仑的脸,站起身把旦招呼到一边。
旦的眼神闪烁,看着李恪的样子……很是陌生。
“你方才真知道自己在说些甚?”
“呃……其实不太知道,不过无所谓,气势到了便好,莫要在意这些细节。”
“吁!”
交流简单干脆,二人又走回到郑仑身边。
郑仑一听脚步走近,立刻张嘴背诵:“其一,莫叫,此地乃山洞,那个……崇山峻岭……”
“你在干甚?”李恪奇怪地问。
郑仑都快哭了:“不是你要我背诵的吗?”
啪!又一剑抽在腿弯,与方才位置一般无二,郑仑面色一变:“嗷……”“其一。”“唔……”
李恪施施然蹲下身子,还是贴在郑仑耳边:“你可知,是何人请动我兄弟下山?”
“不……不知啊壮士!”
“居然不知?”李恪用剑尖轻轻捅了捅他的腰眼子,“看来你平素时常得罪人呐。”
“壮士,壮士明鉴!我平素与人为善,有只鸡在我面前,我都避让叫它先行,每日谨小慎微,从不得罪人,是真不知何人欲害我啊,壮士!”
“你是说……我兄弟欺压良善?”
“不敢!不敢!”郑仑迅速改口,“我虽与人为善,但我郑家跋扈,平日里得罪人颇多,而我又是长房长孙,家人不淑,别人记恨在我身上是应当的,不怪壮士绑错好人!”
李恪一下拔高音量,带着一丝颤抖,听起来像是惧怕:“你竟是郑家人?还是长房长孙?”
郑仑没有让李恪失望,果然接收到讯号,腰板一挺底气就硬:“怎地?怕了?怕了就速速放开小爷,念在嗷……唔……”
第三次抽在同一个地方,李恪还没来得及威胁,郑仑就主动压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喉咙,叫李恪好些后手都无处施展。
他只得遗憾地继续念剧本:“找的便是长房长孙!你却不想,我兄弟二人若是怕了郑家,今天哪会绑你?”
李恪话里萧瑟,郑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开始拼命挣扎:“我有钱,壮士,我郑家有的是钱!一百金?两百金?五百金如何?这苦酒里可没有第二家拿得出如此多金了呀,壮士!”
“竟有如此多金?”李恪喃喃自语道,“可惜,我兄弟二人闯荡江湖,义气为先。你郑家欲纵火杀人,我兄弟便替天行道,将你郑家诸人杀个干净。而你,是第一个……”
他锵一声抽出剑,用剑尖轻轻划过郑仑手腕,只在其上留下一道白痕。
“我如今已经切断你手腕血脉,你会不住地流血,待流到一定程度,失血过多,便神仙也难救喽。”
他站起来,对着旦说:“大哥,如此杀法当是能叫事主满意。我看山下郑家人颇多,为今之计,要在他们发现之前,多杀几个才是。”
说完,他向旦使一个眼色,把剑一丢,两人偷偷潜出门房。
走到屋外,旦终于被准许摘下面巾:“那谁,不是说我等露脸吗?”
李恪哈哈一笑:“旦,仑如今等若是被我等杀了,你说,下一个我们杀谁?”
旦被李恪这一手弄得措不及防,想要捂嘴都来不及,只能干瞪着,希望能听到一个解释。
李恪很快给出了解释,而且是用最细最小的声音:“愣着干甚?你不是要露脸吗?说我名字!”
旦恍然大悟,张口就来:“恪,看你平日斯文,却不想杀起人来如此狠辣,佩服佩服!”
“莫非准他郑家放火杀人,就不准我持剑放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行渐远,只留下郑仑独自一人,在黑暗当中瑟瑟发抖。
他被蒙了眼睛,看不见周遭情况,只感到手腕冰凉,似是血在流淌,若是心静下来,他还能听到耳畔有水珠滴落的回响。
滴答,滴答……
“旦……恪……原来是你们害我……原来是你们要害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闾门哨所之中,有具身体扭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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