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典服脸色一黑:“恪君所说便是我所说!时间紧迫,厉君还不速去!”
“你的话我便非要听么?”监门厉撇了撇嘴,一拱手,“嗨!”那滚刀肉的做派,看得里典服和李恪哭笑不得。
索性人员安排下去了,里典服带着众官吏饶有兴致参观流水线,看的是啧啧称奇。
襄翁问道:“恪,场面如此宏大,现如今做了几把烈山镰?”
“头一个时辰共做三把……”
田吏奉站在田典余身后冷笑出声:“二十余人,一个时辰仅做三把,如此速度,你还想一夜做齐五百把长镰?可笑!”
李恪斜眼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径自往后说话:“第二个时辰至今过半,半个时辰,九把。”
正说着,恰好三个组装一齐站起来,把新做的长镰放在一处,扭头就回了自己的生产线。
“啊……现在是十二把了,半个时辰十二把。”
“噫吁嚱!”
……
人定,深夜。
今夜无月,冷风盈野,苦酒里人声喧嚣,热浪冲天。
这一切的核心就在监门厉的演武场上。
此时的演武场燃着十余堆篝火,映照出十二条条细长的流水线。五六十人席地而坐,低着头处理自己手上的活计。而在流水线的终点处,制作完成的长镰已经堆成了山。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流水线正式从六条变成十二条,动用的人力更多,效率也变得更高。
每条流水线以一个时辰八把的速度出镰,仅人定一个时辰便可以做成烈山镰九十六把。
这是此前大家想也不敢去想的速度,但此刻就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
天明之前完成五百把镰刀已经是必然的事情,田典余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远处坐在门槛上打哈欠的李恪,心里百味杂陈。
这本该是他的功绩。可如今因为这个从未被他看在眼里的黔首少年,却成了里典服的功绩。
他不得不为里典服歌功,甚至还欠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一念之差,天差地别!
田典余攥紧了拳头,轻声呢喃:“这种人才就当为我所用!”
“若是不识相呢?”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田典余悚然一惊,回头才发现是襄翁。
他松了口气,咬牙说道:“怀异心者,不可久留!”
李恪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头,使劲裹紧身上的裋褐:“这贼老天,气温降得这么快,等拿了钱得赶紧添置几件冬衣,自己的、媪的、展叔的,还有小穗儿的……还有房子也得抓紧盖起来,真等到冬天冻土,地基就不好挖了。”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把背后的炭盆再拉近些:“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投生在北地,南方不好吗?这冬天……太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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