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高的庄稼被水掩盖了一半,长得矬的几乎都看不到了,爬在地上的西瓜就可想而知了。
以前雨下大了,庄稼人都赶紧去地里掏水,希望赶紧把水排出去,减少损失。可这次没有一家掏水的,因为大家知道掏也没用,到处都是水,掏出的水该倒到哪里去呢,掏出去还不是又得流回来。
大力来到瓜田,与其说是瓜田还不如说是稻田,就是稻田也没有这么深不可测。一眼望去大力连一个西瓜也看不到,只有几节漂起来的西瓜秧告诉他这就是他的那片瓜田。
看着自己辛苦耕作一场,日夜看守、殷殷期盼的劳动果实就这样被一场大雨毁掉,大力除了心疼,还有对自己的责备:为什么没做好防涝准备呢?如果提前做好排水措施,就不至于会这样了。
农技站的小张也赶过来察看瓜田受损情况,安慰大力说:“没办法,这就是天灾,这样的天气谁也预料不到。你就是挖好排水沟,也抵不住这样的大雨,况且咱们这里是平原地区,不像山区那样好排水,这本身就是我们种植时要考虑的风险之一。”
虽然小张不住地安慰大力,但旁观者永远无法理解亲历者的感受,感同身受的例子太少了。
大力默默地注视着一片已经无可挽救的瓜田,泪水只能在心里流淌。大力抬头远望,就在前面不远处,大力看到了另一个同样忧郁的身影,也在望着自己的田地发呆伤心。
大力走过去想和那个同样伤心的人谈谈心,同病相怜或许能找到一点安慰。
原来长顺家的地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对长顺来说打击更大的是这已经是他连续两年受灾了。去年的洋白菜烂在地里,今年长顺改种茄子,希望茄子能够好卖些,谁想到眼看就要上市了又遇上天灾,满地的茄子还没来得及卖一回就全泡汤了!
大力觉得长顺比自己还倒霉,本来是想给自己来找一些安慰的,结果却安慰起长顺来:“长顺哥,别伤心了,遇上这种事谁也没办法。谁叫咱们是庄稼人呢,庄稼人就是靠天吃饭,老天爷不赏这口饭咱们也没法儿!”
长顺抬起头来看了大力一眼说:“伤心?伤心有什么用啊,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本来我就不想种这个,我那老婆子非逼着我种,这下好了,反正长不好也不能怨我了!”
大力没想到长顺会这么心大,便说:“也是,伤心流泪有什么用呢!咱们应该往前看,想想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长顺说:“就是啊,现如今我有了儿子,这是比什么都开心的事,这点小损失算什么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力听长顺这么一说才突然发觉自己和长顺一样,也有了自己的儿子,这不是幸福吗?
为什么只关注不幸,而不去想想自己所拥有的快乐呢?土地这茬不收下茬收,今年不收明年收,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其他都不叫事儿!
三天后丽霞和孩子出院了,三伏天里坐月子很辛苦,产妇和孩子都难受。
大鹅的任务也增加了不少,要照顾坐月子的丽霞和孩子,虽然有时丽霞的妈妈也会过来,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大鹅伺候。原来由大鹅和丽霞一起饲养的两头猪,现在也完全落到了大鹅一个人身上。
屋里伺候人,院外伺候猪,大鹅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本来腿脚就不利索,这一忙大鹅更觉得吃不消了,整天腰酸腿痛眼发昏。由于身体原因,一些事大鹅便能简就简,能缓就缓了,比不了从前那么底细了。
这不三天前的这场大雨不仅把西瓜地淹了,家里的猪圈也没能幸免,圈坑里积了半坑水。大鹅身体不适,大力白天忙于田地里的重整,晚上回来还要接替大鹅伺候月子,也是忙里忙外不得闲,谁都顾不上猪圈的事情了。
到现在猪圈里还是稀汤乱泥一片,两头猪一直在泥水里打滚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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