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完麦子后,大力和丽霞便忙着为建大棚做准备了。
大鹅则在家里把收下的麦粒再过一遍筛子,去除麦壳麦芒等杂物,为交公粮和出售做准备。
大鹅正在专心筛麦的时候,老魏疾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惊慌的擦汗,一进院门就蹲坐到一袋麦子上,嘴里不停地说:“真是吓死人了!吓死人了!真是可惜了啊!太可惜了!”
大鹅一头雾水地问:“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老魏缓了缓说:“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啊,真是瘆人啊!你还嫌你那两百块钱花得不值实,没花这两百块钱胡老二家已经后悔死了,他们真是赔大了!”
大鹅越发糊涂,骂道:“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啊!胡老二家怎么了?”
老魏皱着眉心酸地说:“胡老二家的驴保不住了!看样子是死定了!”
大鹅问:“胡老二家的驴不是上个月刚买的嘛,活蹦乱跳,机灵得很,怎么会就要死了呢?”
老魏叹口气说:“还不是因为舍不得花那两百块钱,结果把一头驴都给赔进去了!”
大鹅越发不明白,急得问:“你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现在都不忍心再想起那头驴的样子来,难怪胡老二和他媳妇哭得死去活来的呢,心肝宝贝地那么哭啊!”老魏一边说一边表示同情和伤感。
大鹅骂道:“你再不说明白话,我就拿这簸萁拍你!”
老魏以为大鹅真要拍他,吓得从麦子袋上激灵一下跳了起来。一看大鹅并没有动手,又放心地坐下,这才细细讲起:
“胡老二家舍不得请联合收割机,还用镰刀人工割麦子,大热的天没干一会儿人就又热又渴了,他家里那几个年轻人便寻思去河对岸的瓜地里偷个西瓜来解渴。把镰刀放在了地头的树荫下,人就跑去偷瓜了。
胡老二把他刚买来的小驴驹一早上栓在了地头的树荫下,这地里的吸血马蜂叮不着人,就去叮牲口了。那小驴驹哪受得了一群群马蜂的叮咬啊,撂着蹶子蹦哒了半天也赶不走,最后痒得它躺在地上翻身打滚。
偏不巧两把镰刀就在旁边,小驴驹这么一翻腾打滚,正好碰到那两把镰刀,镰刀直戳戳地就插进了小驴驹的肚子里!你想那刚磨的镰刀多锋利啊,被镰刀这么一插,那小驴驹是又痒又疼,闹腾得更厉害了!
它闹腾得越欢,那镰刀插得越深,口子割得越大。等那几个年轻人吃完瓜回来找镰刀时才发现那血早流了一大滩了。
那几个年轻人吓得只管大叫,胡老二跑过来一看也顿时吓傻了眼!赶紧派人去叫兽医,兽医来了也束手无策,只说伤口太大太深,血流得太多,怕是缝上也没用了!何况这大热的天,很容易伤口感染,只要是染上破创风那就更没救了!
一席话把胡老二说得肝肠寸断,守着驴就大哭开了,还骂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怎么非把镰刀放在这里!”
大鹅听完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说:“真是这帮气死人的孩子,光想着偷嘴吃,怎么能把镰刀随便扔下就跑了呢!那利器就是没人没物的时候也不能乱放啊,何况边上还栓着个鸡毛乱跳的活物呢!”
老魏叹道:“可不是吗,好好的一头牲口眼看着就这么糟蹋了,一千块钱买回来的呢!”
大鹅忙问:“那就真的没救了吗?”
“看着是没什么希望了,旁边还有人说:'趁着牲口还没死呢,赶紧送屠宰场吧,还能当活驴卖;万一死了,死驴可就卖不上价了!'”老魏唏嘘地说。
大鹅咬牙说:“这人可真是恨人,人家牲口还没死呢,就让人家送屠宰场,这不是盼着人家的驴死吗!”
老魏说:“感情上是这么个理,要不气得胡老二把那人也骂了一顿嘛'你们他妈的少在这说风凉话,我的驴死不了!'可仔细想想人家说的也没错啊,事到如今不也是为了帮他减少点损失吗?胡老二他们是太心疼牲口,一时说气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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