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道:“管的,早上有早粥,白天有茶食和饭菜,晚上还有晚宴。到明儿读卷结束了,陛下还会赐宴文华殿犒赏我们。”
文哥儿想起了当初入宫那场全素宴,不由继续追问:“有肉吗?”
王华没好气道:“早粥就是肉粥,午饭和晚宴也不缺肉。放心吧,饿不着你。”
文哥儿本来还想问“好吃吗”,可瞅见他爹一副耐心马上耗尽的样,立马把嘴给闭上了。
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不好吃也忍忍吧!
谁叫他是皇帝钦定的殿试苦力呢!
文哥儿怀揣着对工作餐不好吃的担忧跟着他爹一起出门,没走出多远就路遇谢迁人。
谢和李兆都把自的校服(塾馆服和京学服)穿了出来,一两瞧着很是朴实无华,倒显得文哥儿在这多人之中最花里胡哨。
可文哥儿能有什办法,他的衣裳是他娘这两天千挑万选挑出来的,全是往喜庆立挑!
更可怕的是,孩向来不讲什违禁不违禁,有些寻常百姓不许穿的鲜亮颜『色』,孩全都可以随便穿。
这不就是让他整人看起来很花里胡哨吗?
文哥儿看看他爹一行人庄重严肃的朝服,再看看伙伴们素净文雅的校服,感觉自格格不入!
李兆瞧见文哥儿穿得跟过年似的,很不友爱地笑了起来。
一路上又陆续遇上几位读卷官和别的朝臣。
文哥儿认不过来,只能跟着李兆他们喊人。
还是到了宫门口,文哥儿才知道丘濬这礼部一把手也来跟进读卷工作。
熟人+1
文哥儿蹬蹬蹬跑上去,兴致勃勃地跟丘濬打了招呼,问道:“您没带人侍奉您吗!”
丘濬睨他一眼,淡淡应道:“他们都在外地,难道还为这事儿特地赶回来?”
文哥儿放出豪言:“有什办的,您喊我和师兄!”
丘濬:“…………”
丘濬瞅了眼他的胳膊腿,对此不表任何意见。
说是让后辈侍奉,算下来也没什干的,不过是递卷接杯茶之类的跑退活儿。
就文哥儿这矮豆丁,叫他倒杯茶都怕他洒出来把别人卷给毁了!
丘濬瞧着文哥儿不说话。
丘濬只是眼神表达了自的内心想法。
文哥儿:“…………”
可恶,看不起孩吗!
我王三岁可是很能干的!
天还没亮彻底,宫门就开了。
作为殿试工作组的核心成员,十七位读卷官直奔东阁准备对卷进行初筛。
今年会试由徐溥徐阁老主持,到了殿试负责读卷的阁老便成了刘健刘阁老。
刘健年过半百,日常行事人如其名,沉稳持重,非常稳健。
时候别的孩在玩,他从来不爱去掺和。
年轻时他被人称为“木头”,为他整日闭门读书,不爱与人应酬。
朱佑樘登基后提拔他入了阁,他下衙后依谢绝同僚拜访,平时找他聊公事可以,找他聊私事免谈!
同在长安街这久,文哥儿还没见过这位刘阁老,只偶尔听他爹提了一嘴。
文哥儿当时就觉得这可真是位了不起的内阁大佬,下班坚决不工作,同事别想进我家门!
和他热爱交朋友的新老师李东阳简直是两极端。
文哥儿跟着李兆他们上前去向刘健这位官最大的人见礼。
刘健早就看过前些天呈上来的名单,对各读卷官带了什人过来心里有数。
他免了一群辈的礼,意思意思地说了几句阅卷期间对他们的求,便放他们回各自长辈身边侍奉去。
瞅见落在最后面的矮豆丁文哥儿,刘健目光微微一顿。
读卷官都是圣上拍板定下的,圣上让王华上,刘健也觉得不错,这年轻人资历刚好够了,人也踏实肯干,可以拎出来锻炼锻炼。
可圣上还传旨让王华把他三岁的儿带来,刘健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到底只是件无关紧的事,刘健也没追着让朱佑樘收回成命。
这会儿瞧见穿得花里胡哨的哒哒哒跑走,刘健素来严肃的脸庞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关于京中那些新鲜事,刘健是充耳不闻的,平时心思都扑在朝政上。
他只知晓圣上召见过这位王家神童,却不知道这孩儿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还是圣上和他说谢迁、杨廷和、李东阳后都成了这孩儿的老师,刘健才觉得挺稀奇。
但也仅仅是觉得稀奇已。
作为稳健了大半辈的刘木头,这孩还不足以让他生出多好奇来。
当年李东阳、杨一清师兄弟都是以神童之名被举荐上来的,他同样没怎关注。
对于刘健来说,诗文不过是道已,不管你是三岁能文还是七岁能诗,于朝廷都没有多益处。
哪怕诗写得和李白杜甫一样好,也不过是酒徒已!让他们来当官,他们真的能把官当好吗?
刘健很快收回对文哥儿的打量目光,组织读卷官们开始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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