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黎怜悯的看着孙才,重新倒了一杯酒递给孙才,叹息道:“你先歇一口气,后面的事情不用着急!”
孙才擦了擦了泪水,接过酒一饮而尽,感激的看了王黎一眼,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卑职蒙子龙营救,又受大人教诲宽宥,怎能再因一己之私而误了大人的大事?
太平道,又名太平教,乃教主张角独创而成。明面上,道中教徒按天罡星排布,分三十六方,大方一到两万,小方五到八千。暗地里太平道又分山医命卜相五门,五门中又按五行分金木水火土五旗,每旗人数不等,或数百人,或上千人。”
山医命卜相?这不是道家玄学五门吗?
前世的时候师傅就曾讲过:山者,修身养性,锻之体魄,道家武功秘术;医者,方剂、针灸、灵治等维持生命之秘术;命者,命运推理,自然法则,逆天改命等;卜者,占卜、选吉、测局,预测前途凶险也;而相,则是印相、命相、人相、阳宅和阴宅的吉凶堪舆。
这玄学五门不是在东晋时期才开独辟蹊径,另成一门的吗?难道张角如今已经开创了玄学,还是只是便于安排和控制?
王黎沉思间,就听孙才说道:“医门专一负责布道施斋、病患救治等;命门则负责粮食采买、运输、囤积等;而卜门,则是打着卜相的旗帜往来州郡,发展和组织教徒。
至于地形地势、山貌河流、暗道街巷乃至地图绘制等事务,则均由相门负责,相门在看阳宅和阴宅的时候,悄悄铭记于心,再通过专人绘制成地图。
因为教中不允许各门之间暗通消息,因此卑职并不清楚其他门内部五旗如何进行分工。
不过卑职倒是记得,前几年冀州、青州、兖州等地发生瘟疫,却均是由教主和医门负责布道和禳灾的。
另外卑职有次曾在门主处发现几张青州、徐州和荆州的地图,记录甚是详细,一山一水,一沟一壑,历历在目。所以卑职猜测那相门至少已经遍布青、徐、荆等地,甚至更多。”
“那命门和卜门呢?”
孙才摇了摇头,说道:“卑职只是一个山门旗使,权限不足,仅知道命门和卜门分别负责粮食的收集和招揽教众,其余的卑职委实一无所知。”
王黎点了点头,脑海中的念头却不断的转换:命门掌管粮食乃生死大事,要的是绝对的忠心和信任;卜门则要求的是抛头露面,招摇过市;相门同样也需要四方走动,频频出面;山门虽然还没有介绍,但那医门负责布道禳灾,唐客师承华佗,一身毒术和医学,正是大有用武之地。
这唐客可就是那医门门主?
却听孙才继续说道:“山门,取其义,动则势若泰山压顶,静则稳如泰山峙立,且有搬山之力。因此山门主要负责士兵训练、暗杀、行刺、投毒以及兵器布甲的制作、采买、运输等。
而山门五旗,金旗负责兵器布甲采买,士兵训练,木旗负责投毒行刺,水旗负责运输兵器布甲,火旗负责情报的探取和筹划,而土旗负责防御等等。”
王黎点了点头,思忖片刻,问道:“据本曹所知贾金曹案、和琳案和红枫渡案都是山门负责,而其他四门并未出现在邺城,五门是否按照区域划分?另外山门金旗使乃和琳,你乃火旗使,林放应是那土旗使了,那门主和另外两旗使又是何人?”。
孙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贾金曹案、和琳案和红枫渡案确实乃山门负责。不过五门并未按照区域划分,只不过魏郡乃冀州大郡,又临白马,四通八达,左右司青,上下幽兖,又与并州相接,乃我河东重地。因此在本门成立之初,门主便在此埋下了几枚钉子。”
钉子?说的便是孙才、和琳与万剑等人吗?
这些人确实是很早就已经进入了魏郡官员的行列,太平道可谓用心之深啊!
王黎点了点头,孙才继续解释道:“又因其他四门发展迅速,门主想与其他四门一较高下,因此才早早定计,决定发动邺城之变,正好恰逢贾金曹当初发现了盐铁账务有很大的问题,门主便令我等立时响应。”
王黎点了点头,却又不解的问道:“既然贾金曹发现盐铁账务问题,至少说明贾安是一个有作为的官员。而你孙家当初便是因大户与官员狼狈为奸而最终家破人亡的,那么你为何要对一个有作为的官员下手呢?岂不有违你的初衷?”
孙才沉凝半晌,紧紧捏了捏手指,手背上青筋直冒,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大人说的固然不错!可是大人,卑职想问一问你,当初卑职一家命运危在旦夕的时候,这贾金曹又在哪里呢?”
“你现在也熟知朝廷体系、章程,贾安只是一介金曹,执掌魏郡盐铁货币事务,若非盐铁货币诸事并无权过问地方刑律、案由。”
孙才含泪凄笑,眼角剧烈抖动,手指渐渐的松弛下来:“大人可知道当初迫害孙家的那大户人家是谁?大人,那大户人家正是贾安母舅一家啊,若非由他暗中支持,他那母舅一家又怎敢祸害乡里,鱼肉百姓?我孙家又怎么会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孙才,你怎么知道此事一定有贾安暗中支持?”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孙才摇了摇头,转而面目狰狞,凄厉的吼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贾安纵非暗中支持,默许总是有的吧,不然他母舅一家在乡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他岂有不知之理?更何况地方官员为了巴结他,勾结他母舅一家总是有的。”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贾安自身虽奉公守法,却不修家,古人云:修家治国平天下,又怎会没有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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