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又是一声尖叫打破了殿中的平静,一名侍卫跌跌撞撞的爬进大殿中滚到董卓脚下,“启禀相国,今日未时,有一男子手持木棍突然闯进皇甫将军府邸。将皇甫将军殴打致伤,卧床不起。”
“废物!你们特么的是吃屎长大的吗?为什么不拦击?”
“不敢拦!”
“为什么不敢拦?”董卓将手紧紧的攥着,手背上虬筋毕露,双眼也快喷出火来。
汉献帝、众朝臣以及董卓麾下的一干将校俱皆幸灾乐祸的看着侍卫,他们知道董卓已经处在了怒火的边缘,那侍卫一个不好,就将给自己迎来杀身之祸。
看着董卓眼中的怒火,侍卫惶恐的低下头去,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人力大无穷,皇甫将军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那人腰上挂了一块相国府中的腰牌!”
难怪这董卓戎马倥偬却长得肥头大耳的,当真是食言而肥。前脚才把皇甫嵩从狱中放了出来,又夺了他的兵权,后脚就来上一出梃击案?
众人一片哗然,却也知道那侍卫的结果已经注定了,阎王爷也改不了他的生死簿!
果然,话音刚落,众人就觉眼前一亮,一把长刀掠过,德阳殿中蓦地飞起一颗诺大的头颅,鲜血四洒,头颅在董卓身边滴答答的滚来滚去。
“皇甫将军?皇甫老儿早就被老子拉下马来,现在只是一个戴罪在家的御史中丞,你也敢称之为将军?你特么的是不是不服老子的将令!”董卓腰刀入鞘,一脚将头颅提出殿外,鹰视狼顾环视着众人,在大殿上咆哮,“是谁在陷害老子?特么的是谁在陷害老子!”
如雷的咆哮声在大殿中响了一刻钟才渐渐平息了下来,董卓喘着粗气的看着贾诩和李儒:“文优、文和,众所周知本相与皇甫义真确有不合,但本相气量恢宏,宰相肚里能撑船,也知道义真是一个善于用兵之人。
本相刚刚决定迁都之时,就已准备带着义真一同前往长安,结果还未来得及下令,义真便被梃击所伤。本相怀疑有人在背后陷害我,你们二人谁去皇甫府邸看一看?”
要命!这个时候去查证皇甫嵩的死亡阴谋?没有个三五日如何能够查实?
李儒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贾诩已经上前跨了一步,依旧是那副睡着了的模样:“禀相国,迁都在即诸事繁杂,相国身边暂时还离不开文优,诩一个人去足矣!”
……
皇甫嵩依然还住在当初的侍郎府邸。
贾诩一行人来到侍郎府的时候,侍郎府打斗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擦掉。
十数名侍卫配着刀围成一圈,见到贾诩等人,立即半跪于地露出圈子中央的场景来。
地面上坑坑洼洼,血迹斑斑。七八名侍卫捂着伤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还有一人一动不动横卧于前,脸上一片死灰之色,一条伤口从左胸及腰,衣服仿佛已被鲜血浇透,胸前一片模糊,身旁还放置着一根圆木棍,上面的血迹仿佛数十朵红梅。
贾诩摆了摆手走到那人身旁,蹲下来伸出手指在那人鼻下探了一探,摇了摇头,直起身来向那队率说道:“把具体情况给我说一说!”
“禀校尉,今日未时正好是我们几个兄弟当班。大约换班不到两刻钟,此人就拖着一根圆木棍醉醺醺的闯了进来,边走嘴里还边唠叨着‘这帮泥古不化的孙子竟敢让主公进退两难,老子今天非要收拾你们’!”
队率顿了顿口气,指着地上的几名侍卫接着说道:“当时我们还在开阳大道巡逻,就剩下这几个兄弟在此。这几个兄弟见有人敢闯侍郎府,言语中难免有些讥笑。结果此人也不二话,操起手中的圆木棍就是一通暴打。
其人力大无穷,几个兄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瞬间便被打倒在地,也惊动了皇甫侍郎。皇甫侍郎
闻声出来与其一番争斗,却也渐渐落入下风。
其中我们一个兄弟伤势较轻,悄悄的溜了出来,我们才得知侍郎府发生变故。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皇甫侍郎已和我们那几个兄弟一般模样。我们所有兄弟愤而出手,才终于手刃此人救下了皇甫侍郎。”
“他是谁?”
“此人身上一块腰牌乃是相国府上的武师,姓石名凯。我们查清了事情,便急忙让人禀告到宫中,一刻也不敢耽搁。”
队率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贾诩,神色略带黯然祈求道:“大人,我们知道杀了相国府中的武师闯了大祸,也不敢离开。但我们兄弟一向忠心耿耿,属下恳请大人念在同为凉州人氏的份上,饶过众位兄弟一把,就算要了我的脑袋,属下也在所不惜!”
奇怪,皇甫义真身经百战一身武功,怎么会不敌相国府区区一名武师?难道是他在狱中的时候伤了气血?这石凯既然能够匹敌皇甫义真为何却一直籍籍无名?
拍了拍队率的肩膀,稍稍安慰了一下,贾诩带着疑惑走进了皇甫嵩的厢房。
厢房中已有数人,皇甫嵩的夫人陈氏和皇甫嵩的大儿媳王氏静立一旁,四目红肿两行清泪,神色黯然泣不成声。两名太医令跪坐于床前各按着皇甫嵩的一只手脉,摇晃着脑袋,不时的叹息着。
皇甫嵩双眼紧闭呼吸孱弱,像一个粽子一样卧在床上,头上和胸前裹着一层层厚实的纱布,纱布上浸透着隐隐血迹。
这么严重?
贾诩皱了皱眉,随行的太医令上前替皇甫嵩重新把了把脉,又拆开纱布看了看伤口:“贾校尉,皇甫侍郎的头部和胸前都曾遭受到重击,肝胆移位,头部淤血慎重,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那他还能远行吗?”贾诩双眼如毒蛇一般扫了太医令一眼。
太医令只觉得背心一阵阵的发麻,硬着头皮目视着贾诩:“皇甫侍郎身上共有八处棍伤,其中头部和大腿各有一处,其余六处则尽在前胸后背。此次,皇甫侍郎能够护住心肺不曾受到重击,纯属侥幸。
太医院的同仁刚刚已为皇甫侍郎整治一番,包扎了伤口上好了药。不过,按皇甫侍郎目前的情形来看,只能静养不能远行,若是一旦远行,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皇甫侍郎到不得长安!”
这皇甫义真遭谁惹谁了吗?特么的下手还真狠!贾诩暗自抽了一口冷气,继续问道:“如果静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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