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黄巾兵变,公出征剿匪途径颍川之时,又正于宫中任守宫令,与公再失之交臂。后来,董贼篡朝,公独赴京中营救少帝之壮举更让未得一见而心生遗憾。
幸得日前举家迁居冀州,闻听得伯敬先生尚在清河,故前往一叙,才终以得慕尊颜!”
原来荀初为原颍川太守帐下主簿,阴修上书荐其为守宫令,掌管汉灵帝文房四宝。
中平六年灵帝驾崩,董贼入京,九月废少帝立刘协,十一月,董卓自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荀弃官而逃,于家乡父老说:“颍川乃四战之地,若逢天下大变,必遭其乱,应早作打算逃离颍川”。
恰逢冀州刺史韩馥来信,荀遂举家搬迁至冀州,这才遇上清河长史,凉州名士阎忠。
王黎拉起荀的手笑道:“文若,这就叫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千里一线牵。看来,我们俩都是有缘之人哪!
文若,黎也不废话。如今天下大乱,群雄角逐,百姓流离,西有董贼据关东马腾韩遂作乱凉州,东有本初、伯圭两家做大,南有袁术、刘表、刘璋、张鲁之辈不遵大义,天下百废待兴。你可愿助黎一臂之力,重振我汉室河山?”
“哈哈,固所愿不敢请耳!”荀朝王黎一拜,长身而起,“愿追随主公脚步,一同重振我汉室河山!”
三人朗声而笑,惊起了岸边无数的水鸟,黄河却依旧滔滔不绝,从上游带起的河沙一层一层的覆盖在孟津关下,平缓如砥。
河面上数百艘小船紧密的靠在岸边,密密麻麻的工匠、士兵在小船和岸上
的车马见来来回回,转瞬间,车马上已堆满一袋一袋白花花的粮食。
河畔凉风乍起,卷起衣袂飘飘,王黎、阎忠和荀三人的身影已定格在黄河边上。
……
回到丞相府中,王黎缓步走上大堂,分视着堂下文臣武将,看着最近几日快瘦了一圈的戏忠、田丰等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诸君为天下计,忙而不顾身,黎实在无以为报,只是如今之事纷繁复杂,千头万绪,还望诸君务必保重,切不可过度操劳!”
“多谢主公厚爱!”
“哎!”王黎摇了摇头,说道,“前脚刚说请诸君注意身体,黎现在手上还有几件事需要与诸君商议,真真是出尔反尔,恐怕不久黎也得食言而肥了!”
众人尽皆长笑,荀已起身问道:“如今雒阳方兴未艾,我等本欲志在匡扶天下,些许劳累何劳主公费心。只不过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主公所述之事还请明言!”
王黎叹了一口气,伸出一个手指,想了想又伸出一个手指说道:“黎如今手中有两件天大的事情待办,还请诸君助我一臂之力!”
“第一、董贼挟持天子、朝臣弃雒阳赴长安,雒阳城中再无汉室朝廷,匡弼政策、招贤幕士、劝农抚商、任用官员等诸多事宜已渐渐上手,我等是否应当立即迎回少帝!”
“哐!”的一声,荀臀下的凳子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熏香的荀令君一副狼狈模样,全无往日的儒雅风范。
荀也不顾众人脸上的取笑之意,疾步站到堂下,双手一拱,颤抖着问道:“敢问主公可说的是昔日董贼所废之少帝?”
就知道这个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刘姓忠臣,王黎无奈的点了点头,朝阎忠瞟了一眼,见阎忠也是一副苦笑之色,叹了口气说道:“文若有所不知,昔日子龙皇宫营救少帝之时,我等李代桃僵,借永安宫中大火,将陛下和太后隐匿于雒阳城外。”
“敢问主公,陛下如今在何处,可有护卫周全?”
王黎笑道:“文若尽管放心,陛下和太后尽皆安全,一应用度我等也不敢删减。只不过,如今天下均知天子在董贼手中,我等如果公然奉陛下重新入主雒阳,可否会重新引起天下动荡?”
荀摇了摇头,谏言道:“主公所言差矣!昔日晋文公迎周襄王返,而诸侯从。高祖东征项羽,为义帝穿素服发丧天下归心。
天子为贼蒙乱,主公先救天子于宫中,后顺大义举兵伐无道,这也是主公诚扶天下之志向。此之时奉主上以从人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不能为累,明矣。
而董贼所出,不过乱命也!乱命之言,岂能为凭?主公若及时扶正朝廷,天下众望必归矣!”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当今天子又如何安置?”
“无他,讨董贼于关中,迎天子回雒阳,仍置陈留郡王!”荀向王黎深深鞠了一躬,言道,“恳请主公及时迎回陛下,奉陛下而从人望!”
王黎看着堂下的忠贞之士与阎忠等人目光交错了一番,缓步走上前来,扶起荀说道:“好吧,就以你所言,再等上数日,你且随黎一起前往白马寺,迎接陛下回都!”
声音如滚雷一般在堂上炸响,荀呆立堂下痴痴的看着王黎,仿佛对面那人就是他多年以前的初恋一般,两行眼泪夺眶而出,顺着丰盈如玉的脸颊轻轻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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