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如期举行,第一批考试的举子们早早的就等在贡院门前,伸长了脖子朝里望。
很快贡院前门大开,举子们核对过名字后被依次带了进去,在隔间搜身,确认无误后,又给备考举子们准备了三根蜡烛,这才让他们入密间进行答题。
每场考试持续三天,这三天他们将在密间度过,除非交卷,否则不予外出。
众星拱月之下,戚长容漫步来到贡院,例行公事的在里面晃了一圈,见所有举子们准备就绪,这才满意点头。
离开之前,她特意嘱咐道:“会试追求公平公正,你等监考时必定要尽心竭力,以防有人偷奸耍滑乱了考试秩序。”
监考考官一共十八人,多由翰林充当,听到戚长容的话后,个个精神抖擞,就差对天发誓保证会严格对待,只要太子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戚长容也不负众望,道:“等到会试圆满结束,孤定在父皇面前提点你等几句。”
至于结果如何,她并不负责。
有这么多人守着,其中还有杨一殊或蒋伯文的门生,戚长容毫不犹豫的当了甩手掌柜,任由他们互相找茬。
杨一殊带头抄了天香楼,动了蒋伯文的利益果实,她就不相信这两个以后还能化干戈为玉帛。
她与君琛约在音游茶肆,只不过这一次跟在身边伺候的转而变成了侍春。
君琛看了她一眼,照例讥讽道:“殿下真是好福气,每次跟在身边的美人儿都不一样。”
戚长容笑眯眯的也不生气,温和道:“总归将军都是见过的,将军若是喜欢,孤也可从东宫挑几个机灵的送至君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虽是东宫太子也免不了俗。
君琛淡淡拒绝,瞥了她一眼:“不了,本将军没殿下那个福气,殿下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
戚长容似有些遗憾的砸了砸嘴:“既是如此,日后君将军可不能说孤小气。”
眼看君琛一人独自前来赴约,戚长容心里感觉奇怪,往他身后瞥了一眼,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的那个幕僚呢?他不是一向跟你同进同出的吗?”
君琛翻了个白眼:“这你可得问你身边的小夫人了。”
说是小夫人,实则是抬举了她们。
作为太子侍妾,连侧妃都算不上。
要不是戚长容愿意宠着她们,他怎可能多看她们一眼?
这就奇了怪了。
戚长容看了一眼侍春,后者连忙摇头,满脸无辜。
戚长容瞬间明白,是侍夏弄出的幺蛾子。
“自从昨日殿下离开,周世仁身上就长了许多红疹,奇痒无比,伴随高热彻夜不退,让府中大夫诊治,大夫却说是中了毒,只能等毒素自然褪去。”
这就尴尬了。
听君琛说完这话,戚长容竟也觉得周世仁委实可怜,然则她是个护短的人,即使觉得侍夏做的过分了些,面上也不动声色的轻笑。
“那丫头年少不知事,还请将军转告周卿,望周卿不要见怪,过几日孤定带礼上门赔罪。”
君琛眼眸微深:“殿下是不准备拿解药出来了?”
戚长容装傻,反问:“既是那丫头的奇药,孤为何会有解药?”
“……”
两人顺着茶肆木梯,一路向楼顶视野最好的地方走去。
侍春守在楼梯口,顺便帮他们放下帘子。
初春的风带着微暖,街上行人穿着大多以清凉为主,君琛瞧了眼君琛裹在身上的袍子,越发肯定东宫太子体弱多病,是个病秧子。
“殿下为何选在此处?”
戚长容站在风口,淡淡道:“将军不觉得此处视线很好吗?”
这间茶肆,是整个上京最为出名的,不仅仅因为茶好,还因为视野开阔,随意往高处一站,几乎能看见上京除了皇宫以外的一切建筑物。
君琛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她正在看院门紧闭的贡院,还有官兵在那一方来来回回的巡视。
他心下了然,顿时出声:“我还以为殿下真的放心甩手不管,原来是留了一手在后面。”
君琛善于顺杆向上爬,知道戚长容对他有所求之后,态度便越发随意。
戚长容目光悠远,明明瞧着贡院,可总让人觉得她在看更远的地方。
她想到了上辈子那场把贡院烧的一干二净的火。
那场火成了她心中的未解之谜,至今她都不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很快,君琛脸色变了,似有似无的往街角望去,随后道:“殿下,这处的视线虽好,但也让您成了‘靶子’。”
戚长容站的位置太显眼,若有人想对她不利,只需从四面八方射箭,直接能把她射成筛子。
“怕什么,将军会保护孤的,不是吗?”
君琛语气凉凉道:“殿下想多了,我最惜命了,到时候真有人来,我肯定第一个撒腿逃走。”
他话是这样说,戚长容丁点也不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君琛长的就是一张好事不灵坏事灵的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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