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大宅的大门敞开着,一百江门子弟静静守候在院子里。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隐隐的几声雷鸣已从远处传来,预示着一场暴雨的临近。
所有江门子弟,都对着江门大宅正门的方向,在滚滚雷鸣中等待着。
远远地,一个人影缓缓走近了。
那是江月容。
院子里的人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刃,脚步缓缓移动起来。渐渐地,人群分为两拨,在中央让出了一条路来。
江月容一步步朝江门大宅走去。她散着头发,一副萎靡的样子,困倦和疲惫让她的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她的手中,握着两柄短刀,无丝毫遮掩,虽无力地垂着,却闪着慑人的寒光。走到大宅门前,江月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她的眼睛顺着人群间让出的那条路,直直地望向站在庭院深处的江南虎。
江南虎立在通路中央,双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胸膛,双目毫不避让地盯着门外的江月容,如一只低吼着气息的猛兽。他的身后,是江门重地,白虎堂。
江月容走进大宅,一步步向江南虎走去。她每往前走一步,她身后的江门弟子就聚在一起,阻住她的归路。随着她慢慢走进院子深处,人群就如涨潮的水一般缓缓收拢。终于,当她走到江南虎面前时,一百人将她团团围在中心,只为她和江南虎留出了三四米见方的空地。
江月容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江南虎,寒意刺骨。
“让开。”她低哑着嗓音,语气却短促有力。
江南虎的身姿没有半点退让,威严之态一如往常。
“放下刀。”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着十足的力道,如此刻天上隐隐作响的滚雷一般。
江月容的手猝然握紧了刀柄,刀尖猛地提起,对向了江南虎。
这一瞬间,一百名江门子弟也整齐地举起了手中兵刃。各式各样的兵刃从四面八方指向了江月容。
“让开!”江月容仍低哑着嗓音,但这次,这声音中多了一分杀气。
“任何人不得携兵器入白虎堂!”江南虎目不斜视,厉声喝道,“放下刀!”
他的声音如炸雷一般,似乎连漫天阴云都为之一颤。
江月容怒吼一声,后撤半步,舞起双刀,在江南虎面前摆开架势。双刀卷起两阵疾风,惊起地上的落叶,沙沙地打在江南虎身上。
江南虎仍无半点畏惧,不动分毫。但江月容知道,刚才自己若不后撤这半步,刀掠到江南虎身前时,江南虎便会以迅猛之势出手了。此时江南虎之所以不动,是他早已判明了江月容的刀路,无需做半分闪躲。
但围在周围的江门弟子们却被江月容这突然而来的起手式一惊,一阵慌乱,纷纷退了一两步,把那圈放大了几分,随后又急忙收拢回去,仍旧围着江月容,不留丝毫缝隙。
“我只为见我父亲,问明原委,求个说法。”江月容的眼中噙着眼泪,“让开!”
这一声,虽仍是低压的嗓音,却与前两句决然不同,似乎是在哀求。
江南虎这时,眼神终于游离了半刻,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月容,放下刀。”他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任何人,不得携兵器入白虎堂。”
江月容埋下了头,藏住了自己的眼睛。她的手腕微微转动着,将手中的刀缓缓摇晃起来,像是正在蓄力的毒蛇,等待着瞬间的一击。
江南虎将气沉下,被在背后的双手缓缓张开,藏在袖中的两柄短刺微微露出了锋芒。
就在这时,白虎堂里,传出了江南鹤的声音。
“不必解刀了,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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