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苠听苏漓说出如此天真的话,不由苦笑,“苏漓啊,有些人的心眼之小,可不是一般人能度量的,那吴芸气量狭小,睚眦必报,她的计划又被高人破去,难免会将怒火发泄在其他人身上,人人都喜欢捏软柿子,你就是她在清河城的仇人中,最容易拿捏的。”
“原来如此。”
苏漓似是豁然开朗,而后陷入了更深的焦虑,急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苏坊主!”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严世勋终于说话了,“为今之计,只有请坊主去一趟此地试探一番了,我会派人跟随暗中保护。若是我们看到纸条,没有做出回应,难保对方会带着官银远走高飞,本官败了就败了,打不了带着夫人孩子回老家,可苏家主可就危险了。金家逼迫之下,我恐怕只能将他上交给朝廷处置。苏坊主您看……”
苏漓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而后不久便一咬牙道:“晚辈愿意去!我相信世间万事自有公论,我苏漓一人做事一人当,龚夫人冲我来就是,何必为难我爹。”
严世勋听得暗暗惭愧,他还是小看了这位小坊主的魄力,虽然很害怕,可她却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了一个根本不把她当人的爹,更为了他严家。
她小小年纪,其实什么都看得很清楚呢……
“唉,丫头……”
文若苠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眼中闪过哀痛,旋即一咬牙,沉声道:“丫头,你放心去,老身就算撇去面子不要,也会请到一个高手暗中护你,你绝对不会出事!”
三人又商议了时间细节后,严世勋才安排官兵护送苏漓回到庭院,而后派重病重重保护起来。
苏漓和严世勋走后,文若苠呆坐片刻,浑浊的眸子清明数分,从桌下拿出另一张纸条来。这张纸条是今天一早在她床边发现的,除了自己她没有给任何人看。
“若是苏漓不来,你们严家和清河女学一个也别想好过!文若苠,你还是跟十六年前一样,根本护不住她,哈哈哈哈……”
撕拉!
文若苠阴着脸,手中用力将纸条撕成粉碎,随后她看了一眼苏漓庭院的方向,口中轻喝:“来人,我要去一趟淋漓居!”
被官兵重重保护起来的学府庭院,自然拦不住苏漓,没花多少功夫,苏漓就回到了淋漓居中。
“吴芸那里来了帮手,而且手段不错。”
苏漓将那纸条放在桌上,神态从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官府偷走大量官银、烧毁刺绣。第一种可能便是此人轻功极高,无视官府仓库的护卫力量进入其中的。”
“第二种可能嘛,就是那人跟苏漓你一样,掌握极其高明的毒术。让官府精兵神志恍惚,无知无觉。”
屈青宁摇头晃脑地接过话,方渊却反驳道:“不太可能,以严世勋的嗅觉,不至于察觉不到迷烟的存在。当然……若那是苏漓炼制的那种黑烟,又另当别论。”
“会不会还有第三种可能。”方牧乖巧地坐在桌边,看着众人举手说道:“内奸?”
“不会吧?”殷雪瞳露出疑虑,“那可是官府重地,看守仓库的都是官府精兵,誓死效忠与郡守府,若是这群人中出了内奸,那整个郡守府还有秘密可言?”
看着众人讨论热烈,苏漓微微一笑,“内奸当然有。只是并非在官府,而是百味楼。”
说起百味楼,众人神色有了变化,方渊首先反应过来,语气渐冷,“你是说?”
苏漓笑容不变,缓缓说道:“被抓的只有苏焕礼一个,就连我那亲爱的三妹也正巧回去客栈照顾娘亲,还真是巧合呢。”
“朱艳和苏子佩?”
屈青宁咋舌不已,面有古怪,“可她们为何要那么做?大夫人不才刚刚生产吗,把苏焕礼害得下牢,她有什么好处?”
苏漓没有回答,殷雪瞳倒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对朱艳做出这种事,并不是很奇怪。
却在这时,黑蛋在门外传出话来,“老大们,清河女学的文院长突然到访!”
“文若苠?”
苏漓眉头一挑,她才刚从学府回来,难不成……
盏茶时间后,淋漓居后堂会客厅,“漓先生”装扮的苏漓和文若苠相对而坐,殷雪瞳神态恭敬地给文若苠斟上一盏茶,嫣然一笑离去,令得文若苠颇为受宠若惊,轮地位淋漓居掌柜跟她这个院长相差不远,殷雪瞳如此侍奉真是友好得有些过头了。
心中正奇怪,苏漓的声音却将她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多日不见,文院长风采依旧,只是不知院长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文若苠露出惭愧之色,起身微微一拜道:“听闻漓先生一直在静修,老身贸然打扰,实属不该!只是……漓先生能否容老身将一个故事,再听老朽的请求?说起来,此事其实跟我学府那位苏漓小讲师有关……”
苏漓眸光一闪,表面却是笑道:“既如此,文院长但说无妨,晚辈洗耳恭听便是。”
文若苠心中一安,叹道:“漓先生真是客气,十八年前,曾出现一个同样跟苏漓那般才华横溢的少女,名为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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