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乃五月十五,本不特殊,可却是金林二家犯官家眷流放的日子。一大早,天牢门前就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若不是有官兵维持秩序,早就水泄不通。
苏漓作为此案受害者,自然也被严世勋邀请过来,在视野最好的阁楼上观看。她过来的时候,阁楼上已有五六人,站在最前的自是凌青岚,而后是严世勋。
“苏坊主,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见到苏漓过来,严世勋连忙的迎上,清河城以后将会是严家一家独大,他现在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精神面貌都不同了。
“多谢严大人关心,这些日子都大哥陪着,伤势已经不碍事了。”
苏漓笑着晃了晃左手,苏清潭却一步过来止住他动作,颇为责怪道:“你的伤还需温养,不得乱动。天气也快热了,记得让李嬷嬷勤换纱布。”
“知道啦,大哥。”
苏漓吐了吐舌头,看得严世勋欣慰地直笑,总算有一个苏家人把苏漓当成宝,否则这丫头的命也太苦了些。
看到苏漓走来,凌青岚淡笑着点头,算是有礼。他的眼中暂时还没有苏漓这一号人物,若不是因为苏清潭的关系,他甚至没那个心思理会她的到来。
轰……
这时,天牢大门终于缓缓被官兵们推开,一大群穿着脏白色囚服的囚犯带着手铐脚镣,被一群狱卒驱赶出来,个个披头散发,神情惊恐,好不狼狈。
他们有些人并没有过错,可既然生在金林二家,就逃不开这一场劫难。谁让金林二家的家主,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呢。
金家族人看着白晃晃的太阳,仰头直叹。就算大少爷能回来,他们这辈子也看不到了。只希望大少爷在外面以后能回来为他们报仇,其他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林夫人却没空却关心自身安危,她此刻扶着自己儿子,满眼通红,“儿子,都是我和你爹害了你啊!”
林延兴似乎没听到娘亲的话,他双肩血迹斑斑,浑身锁链作响。修行之人,受流放之罪当受穿骨之刑,那两串锁链才刚刚种下去,拖在地上,每走一步,林延兴疼得浑身颤抖,生不如死。
他两眼通红,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老百姓,脸上露出惨笑。
谁能想到当初还在清河学府举办小宴、风光无限的他,今日却成了被流放的废人。
蓦然间,他看到一座高塔,他死死地盯着那高塔上光芒映照下如同神祗的几人,“严世勋,你给我等着!今日你等给我的耻辱,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凌青岚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这少年的目光有些意思,可惜脑子不太好使,这个时候露出恨意……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严世勋一眼,果然看到后者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真是不知死活。
苏清潭摇头,若是换做他,此刻定然会保持低调,留足耐心等待官兵失去警惕性,再着手逃跑。当然,他肯定不会落得如林延兴这般惨状。
道路很长,金林二家如同游街般从清河城大街道穿过,而后从城门出城去,一些扔臭鸡蛋、剩菜剩饭甚至石头的百姓才停下来,各自散去。
游行队伍经过淋漓居门前,自然也被骆奕辰看到,看着囚犯中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发癫的林延兴,骆奕辰浑身紧绷,呼吸微促,他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梅若涵紧紧抓着骆奕辰的手,满脸担忧,骆奕辰感受到前者传递来的温暖,身体终是一松,而后温柔的视线直直地落到前者脸上。
还好,五年地狱般的日子熬过去,老天爷补偿给他了一个仙女,算起来倒也不亏。
苏漓没看林延兴,反是一直看着混迹在队伍中的林香,那一包春药可还放在淋漓居的地下密室,经过分析后,她也弄清了春药的来历赫然跟武道界中那个门派有些关联。
既然是煮熟的鸭子,她怎么都不可能让它飞了。
流放的犯人离开了,天牢死牢就剩下金林二家的家主,留待秋后问斩。凌青岚带人回了云京,却让苏清潭留下来处理苏家的事情,还留了一小半人手给他。
大理寺乃是大函国最高暴力机构之一,每一个大理寺卿论身份都不必任何一个正四品的朝廷官员差,苏清潭有此身份,自然也有了在云京安家落户的资格。
凌青岚曾让苏清潭做出选择,苏清潭为了能在身边照顾苏漓,最后选择举家搬迁至云京,苏焕礼等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大喜,一步从穷乡僻壤的大苏镇成为云京的家族,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苏焕礼顾不得去看望还被关押在牢中朱艳和苏子佩的,直接坐上马车回去大苏镇收拾百味楼,就是刚刚开起来的清河城百味楼也挂上出售地皮的牌子,一切只等到去云京再从头做起。
朱艳因为与官银一事有直接参与,罪责难逃,凌青岚将处置权交给了严世勋,严世勋又看在苏漓和苏清潭的面子上,从中选了一个最轻的责罚,杖刑二十。苏子佩的责罚更轻,只需要打十大板即可。
即便如此,朱艳的屁股也被打成烂肉,只能躺在床上,怕是半年下不来床。苏子佩也跟她娘一样,趴在床上,她的伤却只需半个月就能彻底好了。
看着在一旁悉心照顾娘和她的苏漓,苏子佩别过头,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终究还是没能拦住她去云京的步伐,不过没关系,长得像又怎么了,只要没有那玉佩,你苏漓一辈子也别想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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