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不知何时,变得落针可闻,气氛诡异。
众人神态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在崔子良和苏漓身上。
崔子良嗓音很大,话声穿过院子,落到在外观望的老百姓耳中,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原来真是苏漓动的手!”
“太可怕了,苏焕礼好歹是她的爹,就算自私了一些,也不必滥杀无辜来报复吧?”
“此女小小年纪,竟如此恶毒,留不得啊!”
“亏她之前还头顶‘云京城第一才女’的光环,听人吹嘘她不仅天真善良,还多才多艺,我还差点信了。”
“苏秀秀虽然眼高于顶看不起平民,但心地还不至于如此狠毒,此事后,看来‘云京第一才女’的名头还会回到苏小姐身上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哈哈哈哈,那马家的少爷也不是好东西,死了活该!再搭进去一个毒妇,实在畅快!”
“……”
拦着百姓们的官兵们面无表情,心中更无波动,他们是隐魔教潜藏刑部中最为精锐的暗子,不管这苏漓是大善人,还是心狠手辣的大恶人,他们都会无条件地执行教主的命令!
“大人明鉴,民女冤枉……百善孝为先,爹娘将我养大成人,已是大恩,百味楼也是自家产业,民女怎么会为了百味楼做出那等骇人听闻之事。”
苏漓跪在地上,柔弱的身子颤抖着,语气受崔子良的影响稍显慌乱,辩驳却极为清晰,没有出乱子。
陈宫心中松了口气,要是刚刚苏漓真的被吓住胡言乱语,他这边可就难了。
“崔子良,注意你审问的语气。御史台的人难不成都如此不堪?连诱导审问之言也说得出口?”
凌青岚轻拍折扇,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崔子良的脸色略微难看了一瞬便恢复正常,抱拳赔笑道:“陈大人,凌大人,下官也是心急,唐突了,恕罪恕罪。”
开堂之初乃是凡人最为彷徨之时,他本想恐吓苏漓一击奏功,就算没有成功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若是成功……那他就是立了大功!自然要试试。
陈宫看穿了他的把戏,心中冷笑,肃声说道:“堂审非儿戏,崔子良,要是还有下次。本官只能请你出去,可知道?”
崔子良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这陈宫果然跟传言中那般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丝毫不讨喜。
桑贺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没有丝毫替崔子良帮腔的意思,他们两人虽然都是御史台大夫,走的却不是同一条路。
陈宫整了整这七天来准备的案词,抬头问道:“桑贺,你可有审问词?”
桑贺立刻起身,恭敬有加道:“大人尽管开始,下官旁听便是,若有疑问再向大人提出。”
“也好。”
感受到桑贺的善意,陈宫心中稍安,理也没理凌青岚,朗声道:“苏漓,方才崔大人之言勿要放在心中。现在本官问你,案发当日,你又在何处?”
“民女还跟平时一样,准备去国学旁府。谁知还未出门就被从外面走进来的三妹拦下,三妹说爹爹找我去百味楼帮忙,民女就急忙去了,到了百味楼爹爹跟我说锅炉坏了几个,民女就去后面着手修理,后来的事情,大人们也知道了……”
苏漓娓娓道来,事情发生的先后逻辑极为清晰,听得陈宫频频点头,崔子良神色越发阴沉。
此话一出,苏焕礼顿时愕然回头,脱口问道:“是子佩说我找你去百味楼的?”
苏漓内心毫无波动,表面却现出疑惑,“是啊,爹爹怎么了?”
苏焕礼一想起在大苏镇,苏子佩母子联合苏崔氏干的那些事儿,立马神情激动起来。
肯定又是朱艳干的!
想到这里,他对着陈宫磕头,激声道:“大人!那日小人根本没见过三女儿,小人那三女儿名叫苏子佩,她性子顽劣,从小就喜欢给家里添乱,这次…这次肯定也是她背地里干了什么!”
苏焕礼不遗余力地说着苏子佩坏话,被关了这么多天的怨气几乎全部发泄在话上,
陈宫面容依旧冷肃,对着外面守候的官兵道:“召苏子佩入堂!”
知晓来龙去脉的陈宫哪里不知道苏子佩,只是苏子佩见的是吴进派去的蒙面人,就算传召上来也没有任何作用。
只是,他不好解释线索的来路,只能耐着性子走一趟过场。
过了不久,苏子佩被人带了上来,她脸色苍白得很却并不慌张,似乎早知自己会被传唤。
“民女,苏子佩,拜见大人!”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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