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三十来岁,眉长入鬓,黑发以冠束起。半合着眼,手掐子午诀,坐在青牛上宛如席地。
一阵风过,白袍上日、月、星光华流转,熠熠而动。似云似雾围绕,衬的男人翩然如仙。
众人纷纷跪倒叩拜,齐声高呼“草民见过葛监正!”
昔语棠一愣,就连她这第一次来国都闾阳的人都知道,在沐风国能被称为监正且骑牛的的只有一人,司天台监正——葛远游。
正三品,家世显赫,世代为皇帝效命与司天台。
司天台是干嘛的?
那可是天地星辰皆在掌,命数祸福也可观的地方。听说,沐风与夜雨能休兵这五十年也是因为上一任司天台监,葛远游之父葛氓观星有感,向皇上建议的。
说起来,昔语棠与百姓知道这位葛监正也并不是因为他行事高调。相反,这人深居简出,除了去司天监跟本就不出门。
大家能认出他完全是因为这头青牛与阴阳一气袍。
这盘角青牛并非闾阳所产,乃是蜀中进贡。据说有灵性,通人语。
进贡当日那青牛走到葛远游身旁便不动了,便有人说这是太上老君见葛监正辅佐圣上有功,遂派下青牛奖赏。圣上大悦将青牛赏给了葛远游。而阴阳一气袍也是圣上专门为葛远游定制的。
只是这样八竿子与自己打不着的大人物,来这儿作甚?
路过吗?可是萱草居是巷子最里头的宅子了。
昔语棠一头雾水,身旁的老者却是在听见牛玲声时浑身一震。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满脸的笑意也换成了超然的神态。只是嘴里嘟囔了一句“好日子到头喽。”
青牛停下,葛远游下牛站定。
昔语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学百姓的样子参拜。
只是她还未跪下去,就被惊的一个趔趄。
葛远游居然对着菊老喊“父亲。”
父...父亲?
葛氓?!
菊老是葛氓!!
昔语棠简直被惊的不知今夕何夕,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贪吃装死的老狐狸和传闻中八岁便一语平戎马的葛氓联系在一起啊。
菊老,额不,应该叫葛老了。葛老伸手扶了差点栽倒的昔语棠一把,瞧她看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有些不满的收回手别开了脸。
葛远游则是顺着葛老伸手扶住的昔语棠手臂,一路看到昔语棠的脸,只可惜昔语棠带着面纱,只能看清一双眉眼。
他开口说了句批语“目秀而长,必近君王。”
声音空寂,缥缈如风。
昔语棠却又是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葛远游。
“吾不轻与人看相。批语赠汝,救命之恩两清。”说完葛远游便不再看昔语棠,转而对着其父淡淡道“可回家了。”
葛老也一脸死寂的回看葛远游“不急。”
“母亲在家等你,你却再此为她出头。事已解决,还不够?”葛远游缥缈的声音染上一层寒霜,看向昔语棠的眼神也多了分凌冽。
昔语棠转头看了看倒地哀呼的几人心里大喊冤枉。
什么为她出头?葛老明明是帮那些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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