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宗门执法堂。
暗淡的光线充斥其中,依稀闪烁的光影里站着人,门前的屋檐滴答落雨,溅落石板发出好似敲击灵魂的声音。
高位上端坐着一人,阴暗的光线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样貌,但从宽大的肩膀和身形判断,应该是位男子。
男子两侧分立着几名白发老者,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男子手握扶手,指尖有节奏的轻轻敲击在其上,本是清脆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
静默良久,男子脑袋稍稍抬起,口中发出一声轻吟:“带上来。”
一声过后,堂内的几名弟子赶忙离去,不多时再返回,拖着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走了进来。
“禀门主,犯人带到。”
“罗小虎,抬头,看着我。”
男子轻喝,堂下那人用力睁开已经遍布血污的眼睛,佝偻着腰背站立不稳。
“弟子…拜见门主。”
“罗小虎,你既然知道我是门主,我且来问你,可曾记得我的吩咐?”
“弟子…记得。”
“讲!”
“一,未经门主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宗门;二,无门主手令,不得向任何人透露生死盘开启法门;三,未经门主同意,不得以任何理由擅离职守。”
“哼,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忘了呢。”
“门主有命,弟子死不敢忘。”
“可是你TM就是把人给放进来了,还TM是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男子猛地起身,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甩过去,罗小虎躲闪不过被正中额头,当即血流如注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再去看,人已气绝身亡。
“扔出去!”
男子一声落下,执法弟子赶忙拖着罗小虎的尸体离开执法堂。
看着地上那片殷红刺眼的血迹,男子脸色更加阴沉。
“大长老。”
“在。”
大长老从旁侧站出,去到男子面前躬身低头。
“大长老,你让我很失望。”
“老夫自知有罪,甘受责罚。”大长老‘噗通’跪倒在地,头比刚才低的更深。
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晌后鼻子里发出冷哼:“你有何罪?”
“其一监管不力,致使门下弟子错信外人引狼入室,其二判断不力,宗门混乱之际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出异常,导致宝库失窃,其三用人不力,负责看守的长老没能立即上报情况,这才令宗门损失惨重。”
“既已知错,罚你到飞仙石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宝库失窃,这几乎等于是断了宗门半条命,若非赵川阳正值用人之际,莫说他是大长老,就算是自己亲爹,那也必死无疑。
大长老到底跟了赵川阳许多年头,深知眼前这人的心性脾气,赶忙高举双手连连叩头:“谢门主开恩,老夫告退。”
大长老乖乖离开执法堂,堂内再次陷入死寂。
“二长老。”
“在。”
“你可知错?”
二长老咬牙切齿明显不服:“老夫确实有错,但若不是因为看守宝库的林长老给我提供了假的信息,我也不至于跑错地方,否则那贼人早就被我抓住了。”
“哦~听二长老的意思,主要错误其实并不在你喽?”
“当然。”
“呵呵…”赵川阳轻声一笑。
二长老见状心头一喜,刚准备解释情况好撇清责任,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便轰然加顶。
砰!
这股力量太过强大,二长老完全抵挡不住,双膝一软‘嗵’的跪下,膝盖直接踏破地板沉陷三分,膝盖处殷红的血迹霎时淌了一地。
“啊~”
双膝被断,那种剧痛非常人所能忍受,二长老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哀嚎。
嚎叫声还未停止,耳侧迅风突至,‘噌’的一声利刃割破空气,一只耳朵‘吧嗒’掉在了地上。
短短瞬间身体两处受创,攻击者的速度甚至让他都来不及反应,二长老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两道人影也自他面前浮现,一左一右分立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修罗!夜叉!”
“大哥说你有错,你就是有错,再敢顶嘴少的就不是一只耳朵了。”右侧的女子冷声低喝,二长老紧咬牙关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赵川阳之所以能稳坐龙虎山门主之位,他的实力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还养着两条赤胆忠心的疯狗。
修罗,夜叉。
这二人心狠手辣嗜杀成性,一言不合就是刀兵相向,又对赵川阳唯命是从,龙虎山能被赵川阳牢牢把控在手中,此二人功不可没。
修罗、夜叉一现身,场下众人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赵川阳见状眉头一皱摆手制止:“谁让你们出来了,退下。”
“遵命。”
二人乖乖后撤,但经此一事,众人无不噤若寒蝉屏气凝神。
赵川阳看着跪在地上身体抖若筛糠的二长老,厌恶的摇了摇头:“二长老知错不改犯上不敬,本应死有余辜,本座念在他劳苦功高不予追究,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废其修为逐出门派。”
此话一出,二长老面无人色。
“门主开恩哪,不要废我修为。”
“拖下去!”
执法弟子毫不理会二长老的惨叫,强行将其拖走,众人看着这一幕,一颗心彻底凉透。
连为门派忠心耿耿的二长老都遭受如此对待,他们又如何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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