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家公孙羽去找余谐了。”
郅嫣站在申苦面前,一脸感叹。
申苦看了她一眼,然后咳了一声:“让你背鼎法,背到哪儿了?”
郅嫣脸上马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师父……”
“算了算了,真受不了你,”申苦无奈地摇头,“那你觉得他们两个人会说什么?”
“纵横家还能说什么,无非是鬼话连篇,不过恐怕那个余谐会相信。”
申苦笑笑:“一个找到了几百年没人找到的元圣遗卷,墨家卫远就在身边,结果还是把琼林楼抢到手中的人,会被公孙羽这个落魄之人骗过去?”
郅嫣笑笑:“连师父你都这么想,那公孙羽恐怕还能继续骗人。”
“怎么?当初他以诈术游走西秦南楚之间,为王公贵族争斗出谋划策,翻云覆雨,结果骗人太多,再也没人相信,甚至连一个随从都带不走,现在白身一个流落江湖,谁不知道吗?”
郅嫣摇头:“但公孙羽之败,是败在同样出身纵横家的师弟山远手中,纵横天下三十年只有一败,难道因为这一败,公孙羽口舌就不锋利了吗?”
“更何况那个余谐,出身不过是山阳小城的贵族,怎么可能知道纵横家诈术的厉害,没有防备,自然不可能识破骗术。”
申苦看着郅嫣:“这么说,余谐信了公孙羽的说法?那公孙羽会告诉余谐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共享元圣遗卷,保他安然无恙之类,反正现在私学剑客贪心难治,不管谁看到,都是一群磨刀霍霍的强盗,余谐是个聪明人,他难道不怕?”
郅嫣说着讽刺一笑:“说不定是要收余谐当徒弟,反正他那个年纪,骗别人自己命不久矣改邪归正,还真会有人相信。”
申苦摇头叹了口气:“不要用这么刻薄的话议论一个老人。”
“公孙羽老?他说不定还能再活三十年呐,师父!”
申苦站起来走到窗边:“我们法家,陷进漩涡啊……”
郅嫣摆摆手:“难道我们要放弃元圣遗卷啊?”
“本来元圣遗卷是墨连城必定会拿出来的东西,唾手可得的便宜,为什么不要?可现在余谐横空出世,私学剑客各派心怀鬼胎,连公孙羽都有了动作,恐怕眼前会是一团乱战,卫远是墨连城弟子都要挨那一剑,我怕我老了,护不住你啊……”
郅嫣看着申苦的背影,难得地露出了软弱的神色。
“师父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对我出手的。”
申苦转身苦笑:“卫远可是墨连城唯一的弟子。”
郅嫣摇头:“墨连城已经变了。”
申苦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你敢用望气术看墨连城?”
郅嫣讨好地笑着:“师父……”
“闭嘴!”
申苦第一次露出如此狂怒的神色:“你知不知道,有一丝差错,你就会变成一个废人,一个神志不清,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的活死人!”
“师父……”
郅嫣走到申苦身边,摇着他的胳膊:“墨连城是纯善之人……”
申苦怒极反笑:“墨家钜子墨连城是纯善之人?”
这简直是个笑话。
“你知道他十五岁成名是怎么成名?十三岁开始杀人,杀人杀到南楚人尽皆知,就算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可这种人会是纯善?”
郅嫣用撒娇的天真语气笑着:“可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看到了啊……”
申苦一脸诧异:“那时你才六岁,我第一次教你望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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